锦衣卫、御营兵马虽多,却组织涣散,久未实战,并无战斗力可言。南巡南宁,途中要经过陈邦傅的地盘。陈邦傅亦非善类,有岑丹初护驾,銮驾安全就多了份保障。
马吉翔仍想劝他,说道:“琢如,桂林危如累卵,你兵力单薄,回桂林有何益处?何如随扈皇上,天颜咫尺,既不危险,又能立功,不比在战场上厮杀强?
奉劝永历帝巡幸南宁最力者,正是他身边的近侍。此辈贪生怕死,无视大局,最令人憎恶。至于马吉翔,宠信颇专,以侍奉永历帝为能事,竟得票拟之权。
票拟本为内阁首辅专权,马吉翔本职是锦衣卫缇帅,竟获得了票拟之权。朝政崩坏,焉能中兴?
丹初摇摇头,义正词严地说道:“爵帅此言差矣。皇上此次巡幸南宁,沿途皆安宁,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关系不大。
“但桂林事关大局,桂林不存,南宁亦将不保。皮之不存,毛之焉附?我留在桂林,守军多一分力,抵御清虏将更有把握。”
艳阳当空,照得人暖洋洋的,马吉翔眯起了眼睛,叹道:“琢如公忠体国,吾不如也。”
机会难得,丹初凑过身子,小声问道:“缇帅,听说祥符侯晋封侯爵时,向朝廷进献白银两万两,不知可有此事?”
小朝廷卖官鬻爵,马吉翔、庞天寿等近侍常在中间穿针引线。眼看来买卖了,马吉翔满脸堆笑,说道:
“祥符侯一片赤诚,于銮驾危难之际进献钱粮,另有冠服仪仗舆马无数,大慰帝心。琢如,你当时也在场,若你是皇上,臣子雪中送炭,你要不要大加赏赐?”
似乎有些道理,丹初笑笑不语
马吉翔有心结交这个年轻的武将,说道:“琢如,你此番救驾,逼退郝永忠,功劳不小,皇上必有赏赐。你可有想法?或许,我可帮你转达圣上。”
丹初对马吉翔的能量久有耳闻,却笑道:“谢爵帅好意。武夫救驾,不过是尽忠本职,不敢求取赏赐。”
马吉翔小眼睛提溜乱转,不知道丹初打得什么主意。他尚未答话,却听丹初继续说道:“不过,我麾下士卒多为乡野莽夫,今日与郝永忠对峙,受到不少惊吓,理当有所赏赐。”
这给马吉翔出了一道难题。小朝廷颠沛流离,哪有余物赏赐士卒?从桂林至南宁,沿途近千里,需经过思恩侯陈邦傅的地盘。这家伙跋扈不臣,朝廷还要防备他劫持銮驾,更不能指望他供应钱粮。
武将索饷之事已经屡见不鲜。马吉翔见怪不怪,笑道:“如今时事艰难,朝廷府藏空虚,实在是无力赏赐士卒,还请琢如担待。”
一旁有个亲兵伍长岑勇,正是岑丹初的族弟,立即动怒,拿长矛在地上一搠,说道:“哼!我辈冒死与郝永忠对峙,事后却无丁点赏赐。爵帅,请立即带兵返回桂林,我辈宁愿战死桂林,也不愿……
“住嘴!”丹初打断了他,不怒自威,说道:“你懂什么?也敢在这儿胡言乱语,一边凉快去!”
岑勇悻悻而去,马吉翔却受到惊吓,说道:“琢如,朝廷暂无财物赏赐士卒,但仍可赏赐官爵。你有何愿望,我一定帮忙。”
丹初等的就是这句话,笑道:“可能封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