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太阳开始落山。暖风轻轻吹拂,江水潺潺流淌,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际。
甘棠渡西岸,明军大队骑兵如潮水般涌来,开始大肆屠杀。
清军更加混乱,将无兵可领,兵无将可从,号令不从,指挥不行。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妄图抓住最后的逃生机会,争相抢渡浮桥。
胜负已分,焦琏已无需再下场杀敌。他当即立断,传令白贵率部突入清军,占领浮桥,截断清军撤退之路。
白贵勇冠三军,人尽皆知。他见猎心喜,立即召集部属,挑选了一百重骑兵,执行突击任务,又有三百轻骑兵,负责为他们开路。
白军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冲入清军之中,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清军纷纷避让,三百轻骑兵很快打通了一条通往浮桥的道路。其余一百重骑兵在白贵的率领下冲上浮桥,左右砍杀,试图清理桥面,冲向对岸。
桥面上的清军更加惊恐,后面的拼命往前挤,前面的不断落入水中。每个人都失去了理智,只想快点逃到对岸,却没一个人有勇气回身博斗。
战场之上,常有丧失理智之事,不可以常理度之。
与此同时,其余诸镇追兵纷纷冲入战场,把清军分割成数段,截在漓江西岸,大肆砍杀。
胜负已分,剩下的战斗只是打扫战场而已。丹初停下歇息,密切关注着浮桥方向。只要白贵能夺下浮桥,明军就能全歼漓江西岸的清军溃兵。
甘棠渡当有三千名清军溃兵,以骑兵为主。甘棠渡以南,灵川、桂林方向,至少还有一万两千名清军溃兵,以步兵为主。
这些溃兵,大部分都是明朝降军,实际上就是何腾蛟曾经的部下。
白贵亲率一百重骑兵在浮桥上前进,桥上的清军不断跌入江中。大约过了一柱香时间,白军通过桥面中央。前面桥面上清军渐少,明军渐渐逼近至距离东岸桥头三十步的地方。
过了浮桥,前面就是广阔的江岸。桥上的残余清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人人振奋,拼命向前。
却见桥头突然立起一面红旗,埋伏已久的弓箭手嗖嗖地施放冷箭。矢如雨下,大梢弓配破甲箭,清军溃兵纷纷中箭落马。
缐国安可真够狠的,为了防止明军乘乱通过浮桥,竟然不惜射杀自家溃兵。
这群东江镇老兵也不是吃素的,弓矢精良,一次齐射就扫清了前排的溃兵,击毙了好几名明军重甲骑兵。
白贵并不退缩,试图一口气冲过浮桥。奈何清军弓箭射速太快,且弓矢娴熟,以逸待劳,从容射箭。明军却挤在浮桥上,队伍施展不开,伤亡不断增大,白贵本人也中了一支重箭,血流不止。
想硬闯,恐怕是不行的。焦琏当机立断,派出一员旗手,命令白贵撤兵。
白军士气一衰,沿浮桥退回漓江西岸。清军则跃跃欲试,似乎还想接应败兵过江。
丹初见状,驰马来到焦琏面前,自告奋勇接替白贵破敌。
“哦?你有何妙计?”焦琏早知丹初妙计迭出,并不意外。
“我此行追击敌军,带有一队火枪手,正可对付清虏的弓箭手。”
明军作战,一般把火枪手配置给步营。战时,步营列阵在前,火枪手抢在两军接战前开枪,提供火力准备。
丹初却把火枪队编配给标营,一人一马,可随标营快速机动。今日战斗,火枪队没有参与冲阵,战功不如骑兵队、亲兵队,这次正可派上用场,立下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