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军本就缺粮,这次进攻全州,本指望能缴获些粮食。没想到,何腾蛟压根就没让焦琏参与攻城。滇师、楚师战斗力不如桂师,抢战利品却毫不含糊,不肯拿出丁点儿分润友军。
冯之骥抢了粮食,永安军粮食更加紧缺,消息传出去,必将动摇军心。
“他娘的,”丹初破口大骂,说道:“欺负到老子头上了。传我的令,全军戒备,标营立即集合!”
“大帅不可!”方以智连忙制止道:“大帅集合标营,可是要向冯之骥兴师问罪?”
“自然是的。”
祸起萧墙,方以智连忙说道:“冯之骥本就桀骜不驯,又想改换门庭,正与督师走得亲近。大帅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可鲁莽行军,更不可轻动兵戈!”
每临大事有静气!忍!丹初心中默念片刻,还是压不住心头的怒火。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焦琏如此仇视郝永忠?还不是因为郝永忠、冯之骥此辈桀骜不驯?他们平时就敢抢同袍的粮食,敢杀同袍的士卒,战时还能指望他们为你两肋插刀?
丹初强忍怒气,问道:“密之兄,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方以智毕竟快四十了,经历坎坷,老成持重许多,说道:“大帅应该去找新兴侯,请新兴侯主持公道。此外,不妨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借机返回永安。”
丹初看了下曹煜,曹煜亦点了点头。他只好作罢,骑马求见焦琏。
“嗯,”焦琏闻报,却是一脸的无所谓,说道:“这事我听说了。”
丹初上前一步,说道:“爵帅,我军缺粮,冯之骥抢劫粮食,杀我士卒民夫十五人,必须严惩不贷。”
焦琏从虎皮大椅上站了起来,目光如炬,透露出不可质疑的神情,说道:“此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自有处置之法。”
丹初不甘,看焦琏无动于衷,略一酝酿,说道:“冯之骥桀骜不驯,又有改换门庭之意。他今日敢劫我的辎重,明日就敢劫爵帅的辎重,今日敢杀我的兵,明日就敢杀爵帅的兵……”
“不要说了,”焦琏面露怒气,说道:“什么你的兵,我的兵的,都是我的兵。你本就与冯之骥不和,但他资历比你老,颇有战功,你不可借题发挥,更不可兴师问罪。你先回去,安抚好部众。此事由我处理,你不得再与冯之骥接触,更不可寻衅滋事。”
丹初不服,说道:“爵帅,如今军粮实在紧缺,冯之骥此举,悖逆军纪,实在欺人太甚……”
“不要说了,”焦琏真的动怒了,说道:“不止你永安军被劫了,连我的督标右协都被冯之骥劫了。我尚不急,你急什么!”
丹初一惊,说道:“冯之骥他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劫爵帅的亲军!”
“你放心,”焦琏压低声音,说道:“我已有处置之法。你静悄悄的回去,假装没事一样,派个辎重小官到冯之骥营中理论,不可大肆声张,不可打草惊蛇。”
丹初凛然一惊,看来,焦琏要动手处置冯之骥了。只是,冯之骥也算是员骁将,在几次桂林之战中表现勇猛,最近又傍上了何腾蛟。
对付这种毒蛇,不可掉以轻心。否则,若一不小心,反被他毒到,可就不妙了。
丹初倒生出了许多期待感,想看看焦琏能用什么法子制服冯之骥。身为武将,若是不能驾驭属下,还统什么军,打什么仗?
还是要加强学习啊,还是要尽快掌握驭下之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