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想了想却拒绝了:
“大人太客气了...”
“殿下特意吩咐,文武百官,国之大器也,让杂家要以礼相待,万万不可借着他的身份对各位大人们不恭敬”
李忠的记性不差,虽说有些词不达意,但还是把朱雄英交代的话说了出来。
“呵呵呵...”刘仲质又捋捋胡子轻笑道:
“一杯清茶,不碍事的...”
说着也不再客套,直接开口送客:
“呵呵呵...那既然如此,本官就不送了...”
李忠拱拱手向外退去,不时还扭头摆摆手:
“您留步...留步...千万留步...呵呵”
“呵呵呵,想不到这阉竖倒也懂得几分礼数...”李忠刚出院子,在刘仲质身后,一名身着青衣的学子就迫不及待的开口笑道。
“诶,年兄此言差矣...”身旁的一名面白无须的学子又拦住了他:
“皇长孙殿下所用之人,定然不是粗鄙不闻的憨子...”
说着扭头看着刘仲质说道:
“只是令学生诧异的是,皇长孙年纪尚幼,却能如此重道礼学”
“如此,江山幸甚,天下幸甚,我等文人幸甚呐...”
“两位年兄俱偏颇矣!”最后一名矮胖的学子也有不同的看法:
“要我说呀,殿下握瑜怀瑾、灵心慧性自是不假,可这后天的培养岂能大意乎?”
说着冲着刘仲质拱了拱手:
“依学生看还是与老师这些东宫师傅们的敦敦教导分不开”
“不然老师也不会被陛下、太子殿下、皇长孙殿下如此青睐...”
刘仲质摆摆手: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我等尽忠尽责,分内之事罢了”
说完他也没功夫听几位学子扯淡,直接掀开朱雄英送的礼盒,看着里面的文房四宝有些欣喜的点点头。
文人对于笔墨的喜爱,丝毫不亚于武将对刀剑的热衷。
毛笔整套的九支,是尚好的湖笔,湘妃竹的笔杆,上边还雕刻了一片竹林。
从最大支写对联的斗笔到最小支的小楷笔,错落有致的罗列在盒中。
而纸是李清照的燕子笺,墨锭是南唐李廷圭的款。
都是前朝传家的老物件儿。
这一套拿出去,如果不是皇家,旁人还真不好收集。
砚台就更难得了,是前宋的端砚,黄庭坚的款。
比起砚台本身的作用,它更像一个工艺品,古朴大方,闪着乌光,笔舔处浮雕了一直伏卧的骏马。
背部刻了四句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是朱雄英特意挑的,是对刘仲质的期盼。
“好物件...真是好东西呀...这雕工...”刘仲质顾不得旁边儿的学子,几乎要把眼睛塞到砚台里。
虽然穷,但毕竟作为朝廷的大学士,这份眼力还是有的。
四十多岁的人,高兴的像一个孩童一般,一时之间意气风发:
“老夫要挥毫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