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有时候好事能变成坏事,可有些时候经营得当,那坏事,未必就不能变成好事...”
“他王然要和本官一起求见晋王的真正意图是要晋王自己处理门户...”
“这样太原府和按察司便可联名上奏陛下,说是家奴枉法,欺君害民,蒙蔽晋王...”
“而晋王爷侦知后,勃然大怒,挥泪斩亲,将擅主家奴处以极刑...”
“晋王身为太孙嫡叔,国之柱石,大公无私,堪为大明贤王,为册封太孙造势...”
“啊?”郭正有些听不明白,张嘴张了半晌才问道:
“造势?”
“对,就是造势!”郭桓点点头:
“天下所有藩王、柱国勋贵、文武百官都要入京,这是何样宏大的场面...”
“陛下如此大动干戈,就是要告诉天下,我朱家出了一个为国为民,承上启下,万世而谋的圣明贤君...”
“更是要证明洪武三年陛下他老人家力排众议而定的封王戍边之策是正确的...”
郭正皱着眉想了半晌才问道:
“那父亲如何能确定晋王就一定会清理门户?”
“很简单...”郭桓捋了捋胡子:
“萧敬是晋王府的管家,他平日里虽说跋扈,可你听闻他有打死人的前例?这次却为何...呵呵呵...”
“晋王爷手眼通天,为何又要在这个关口纵容萧敬?恐怕...”
“更别提在往常...晋王府的人犯事,就凭太原府和按察司那些草包,抓的到人吗?”
“而这次太原府的衙役,除了个萧敬尚在晋王府,其他哪个案犯跑了?”
说到这,郭桓嘴上一顿,又深邃的看着门外才接着说道:
“其实这还就罢了,真正要爹起了疑心的是皇长孙的贺礼...”
“为父听闻,皇长孙为了祝贺晋王子生辰,特意派了大内的侍卫送来贺礼,他们昨儿个才走...”
“那你说说,皇长孙的东西就那么好拿吗?...而皇长孙又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送上贺礼?”
“要是跟这件事情比起来,小妾的大哥...他算什么东西!”
“那...”郭正憋红了脸:
“那就不能是皇长孙关爱亲族,特意恩赏吗?”
“放屁!”郭桓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以为皇家是你老郭家呀?皇长孙身上的任何一件东西,都要在宫廷存档的!”
“皇长孙有无此意爹不知,但陛下,却绝对有这个意思!”
“所以这件事情王然一提,爹自然要答应下来,凡事跟着陛下走不会错的...”
“嗷...”郭正一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嘟囔着:
“要儿子是太原知府,绝对不会跟爹联名上这个奏疏,独贪大功多好...”
“又想让我扇你了?”郭桓瞪了一眼郭正,又看着儿子讪讪的笑容,叹了口气才又谆谆教导,这一次他说的更为细致:
“为官呐,是一门学问,这也是你爹我在宦海沉浮数十年悟出来的道理...”
“做官不能太独的,独善其身还做的什么官...”
“就算你七成想着自己,也得有一成想着圣上,一成想着朝廷,再有一成要想着同僚...”
“为父做了十几年的邢名了,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要和光同尘...”
“官场又想来忌讳隔级办事,这件事情他要是不和按察司打招呼,就算他能上去,也早晚有人把他扒拉下来...”
“说起来也只有朝廷那些穷翰林酸书生才会真正的把一些所谓的圣人典章看的比命还要重...哦对,还有你!”
“他升官我也升官,这样对大家都好...”
“在山西呆了十几年了,爹也该往上动动了,如今借了晋王的大风,爹这个小家雀说不得也得见见真龙...”
“也不知道老何在这个关头回乡省亲,等他回来会不会后悔...”
郭桓嘴里的老何,是回乡省亲的山西按察司按察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