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门口,朱雄英依稀闻见了从里头飘出来的香味,是肉的香气,他有些馋了。
抬头看看天色,他扭头问道:
“皇爷爷在里头?”
朴仁勇笑面如花:
“是,皇爷就在里头,信国公也在…”
“唔…有劳了”朱雄英点点头:
“公公先忙着,我进去瞅瞅…”
走了两步,朱雄英又折了回来,看了朴仁勇几眼,他笑着说道:
“朴公公这几日看着可年轻了…”
“啊?”朴仁勇有些愣神,一瞬间,又再次笑的像是一朵菊花。
对于他们这些人,笑都是长在了脸上,哪怕死了爹,也能笑着哭。
“殿下抬举老奴…”
“嗨…”朱雄英摆摆手:
“哪能啊,十里八乡的都知道我小朱不说瞎话,喏,眼看着头发尖儿都黑了…”
……
走进奉天殿,朱元璋和汤和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酒,似乎谁也不服谁。
对于他们这个岁数来说,喝的这么频繁,这已经算是酗酒了。
这让朱雄英愣了愣神。
咋了这是?喝的这么猛…致我逝去的青春?
“皇爷爷,信国公”
“唔…大孙来了?”
朱元璋脸色沱红,抬头瞥了一眼,又张罗着人拿了筷子和小碗:
“和你老汤爷喝两口,你也来,坐这吃点喝点…”
“那孙儿可来着了…”朱雄英笑着搬了马扎,坐下后说道:
“宫里宫外都传开了,当年汤爷爷在村里套狗偷鸡是一把好手…”
“那这话可不假…”
汤和喝的有些上头,又是滋儿砸儿一口,摇晃着脑袋得意洋洋:
“就前两天,臣吃撑了就出门遛弯消食,道边儿上看见一条嗯…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可臣一瞧那就是条好狗,肥头大耳蚂蚱腰,走个道肚皮子乱颤悠…”
“所以呀,臣就下手准备把狗牵回家,替他喂两天…”
“可刚牵着绳子...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子,粉不雏的蹦出来瞎咋呼…说咱牵了他的狗…”
“嗨…这什么话说的,他的狗在道边儿上也不栓紧,咬了人算谁的?”
“所以咱赏了他两耳瓜子让他滚蛋了,看不住自家的狗还敢来要?”
朱元璋忙着给朱雄英夹菜,没搭理他,朱雄英也笑而不语。
这些开国的军侯武夫,一生征战,百无禁忌,大明律对他们约束极小。
再说了,一条狗也算不得罪过,比起当年打仗差得远了。
当年打天下,攻下了城,他们抢的是人…
记得…对,就是汤和!
当年打和州还是哪,人家忙着抢钱,他却跑到人家大户家里,抢了一对母女…
还有唐胜宗、耿炳文、周德兴…一个比一个腌臜…
真要赁起来,他们大哥不说二哥,各个都是十恶不赦的主。
还是那句话,坏人不会死,好人也不会死,只有蠢货会死。
况且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只能信三成,得学会听话听音。
看汤和这样子,朱雄英估摸着,得是先有的两耳瓜子才有的牵狗…
脑补一下,他觉得当时的场面应该是这样:
汤和在遛弯,对面小子牵狗也在遛弯。
面对面碰上了,那小子说:
“你瞅啥?”
汤和二话不说就甩了他一耳光:
“小兔崽子,你说我瞅啥?”
然后,他又张罗着家丁抢了人家的狗…
嗯,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