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正撅着屁股、伏在地上酣睡正浓的朱雄英,他张了张嘴,又忍住了没有说话。
他弯腰拾起了那根腰带,冷笑一声,然后抡圆了,手臂带动腰腹的气力,朝着朱雄英的后背就抽了上去。
这就是不听话的代价。
腰带带动风声呼啸:
“啪!”
非常响亮又沉闷的一声,抽在人肉上,像是钢刀砍在了树皮上的声音。
朱标下了狠手,这让睡意正酣的朱雄英骤然传来一声惨叫,疼的满脸扭曲。
他一下就精神了,‘蹭’的一声拔地而起。
他的神态像是一只兔子,动作却像是一只蛤蟆,几乎要四脚同时离开地面一样,高高的蹿起。
蹿的猛了,又长时间跪的血液不流通,让他踉跄两步险些跌倒。
扶着腰站稳了身子,朱雄英嘴里抽着冷气,又把手绕到背后朱标刚抽过的地方不停的揉搓着。
等眼神聚焦后,他看清了手拿腰带、面色阴沉到往下渗水的朱标。
瞬间,朱雄英一脸呲牙咧嘴的怪模样又变成了舔着脸谄媚的狗腿相。
带着些幽怨:
“父亲怎么来…刚来就打呀?”
朱标亮了亮手里的腰带:
“你把挨打的家伙什都备好了,孤岂能辜负你的美意?”
“真是后爹!”朱雄英小声嘟囔着,又往前走两步,脸上带着些期望的问道:
“那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父亲是…同意儿子去北疆了?”
“痴心妄想!”朱标虎着一张脸:
“你是储君,老想往战场上跑算是什么事!”
朱雄英丝毫不以为意,脸上还是一如往常的谄媚,拿起蒲团走到门外,又把朱标扶到蒲团上坐下:
“嗨,什么储君不储君的,当不当这个储君我也是爹的儿子...”
“甭!”朱标摆了摆手:
“以后你管孤叫叔就行,都敢抗旨了,谁还敢当你爹呀?”
这句嘲讽让朱雄英殷勤按摩的手一顿,然后,他就只当朱标放了个屁,脸上带着讪笑的扯开了话题:
“那啥,其实儿子倒是觉得,去北疆转转也行…是吧…”
“以后等天下提起了,说…大明的太子爷大人不仅仅自己是调度有方,威服天下,德行天下的治世能君,就连培养出来的儿子也虚怀若谷…怎一个文武全才了得…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到时候千秋所写,史书所载,谁提起您老人家不得挑大拇哥说一声,嘿!当爹到这个份上是到头了!…”
朱标丝毫不为所动,冷笑一声侧过脸,伸手撕扯着朱雄英的脸,慢悠悠的说道:
“当爹到不到头孤不知道,可你要是想儿子当不到头,就趁你皇爷爷和孤还没彻底发火的时候赶紧起来滚蛋,甭找事,啊?”
“那不成!”朱雄英断然拒绝。
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看着朱标骤然攥紧腰带的手,他嘴角抽了抽。
眼珠子转了转,他扭头冲着朱世珍画像的角度‘噗通’一声跪下,一副认命的样子:
“打吧打吧打吧…打不死儿子,父亲就答应儿子去大漠,要是把儿子打死了,那父亲就让人把儿子的骨灰带去大漠…”
“你!”朱标的脸瞬间铁青,霍然起身,带动手里腰带上的宝石彼此磕碰在一起,叮当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