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鱼,我倒是想起来了,父亲...老是惦记西湖的醋鱼,说是什么酸甜爽口,鲜嫩美味...”
“可我总是吃不惯那玩意,太腻了,也老是听旁人说西湖醋鱼不好吃,又腥还有股子土气...”
“嗨!”蓝玉摇摇头:
“那是因为他们没吃过正宗的...”
他自得的一笑:
“正宗的,更难吃!”
......
在大军的中后方,有一队骑兵,他们簇拥着一条长而且宽的辎重队马车缓缓而行。
在每辆马车上,都是用厚实的防水帆布盖的严实,在帆布的下面,是一些随军用的物辎,刀、盾、磨刀石、铁锹、绳子、炊具和水袋等等...
物辎的两侧,是一群捆绑着双手的人,人数约莫百十上下。
这些人中,是清一色的孩子与女人,其中,以妙龄女子与少妇居多,但是也有穿着羊毛衫的老妪和身怀六甲的孕妇。
她们穿着肥大的袍子和高领的长袖,脸上的皮肤黑黄,五官也很平坦,但是颧骨却很突出,明显的高原样貌。
她们是之前被俘虏的牧民。
她们的男人被杀后,她们却活了下来,留作纵兵欢乐的消遣。
比起一些需要送进京城的军官家眷,作为牧民的她们地位更低,命运自然也会更加凄惨。
草原上更加尚武,部落之间的彼此征伐并不罕见,一筒盐巴、一方茶砖或是一块背风的放牧地,都有可能成为两个部落交战的导火索。
所以被俘虏后,精通事故的大人们自知命运,只是顺从的一言不发,麻木又踉跄的跟随大军行止。
只是孩子们有些恓惶,他们跟在母亲的身旁,看着母亲手腕和脚踝上的麻绳,又看着四周凶神恶煞的大兵,想哭又不敢哭的小声啜泣。
但在沉默行军的队伍中,细微的哭声,显得十分刺耳。
这队骑兵的主官叫蓝烈,他也是蓝玉的义子,年龄比蓝铁心他们大上一些。
而这多出的年齿也让他比蓝铁心那些初出茅庐的牛犊多了些沉稳,能够独挡一方了。
他粗粗算了算路程,然后下令让手下的骑兵队伍下马步行。
这是规矩,在行军途中,为了节省马力,马军骑十里,牵马步十里。
但是没走多久,孩子们的小声啜泣吵的他心烦意乱。
他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用马鞭点了点那些孩子:
“像话吗,嗯?”
“这打仗呢,哭哭闹闹成何体统?”
“去,把他们给本将军摔死!”
跟在两侧的十几个兵丁拱了拱手,然后手持腰刀和长枪往人群中走去。
他们走入人群,抓起孩子后,将他们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然后弯腰将他们再次高高的抛起,再次重重的落下。
直到最后孩子们口鼻喷血、气若游丝,眼中也失去了光泽。
这些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人,从来就不惧怕活人,自然也不会对活人有什么怜悯和共情,无关老弱妇孺。
菩萨心肠的人,当不了将军,也不能从沙场上活着回来。
人群中的哭喊震天,让蓝烈更烦躁了,他亲自动了手。
他抓起一杆长枪,从一个刚落地的孩子脖颈处捅进,捅到颅骨后,然后两臂用力,枪尖上挑的将这个孩子高高挑到半空。
滑腻的鲜血透过了长枪的红缨,然后顺着枪杆流下,流到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