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无言到了青州府衙,隶属于慕容彦达的护军,便护送三人到了府衙后宅的居住区。
慕容彦达虽无太守之名,但有太守之实,冬日之中,日子过的也是逍遥,之前应该是在宅内水榭处赏冬日残景了。
后院之中,炭火气、熏香气萦绕,样貌清癯的慕容彦达也是道袍鹤氅的出世装扮。
对李鄂的头陀装扮,慕容彦达也是从容面对,远远的便高声说道:
“相府来客,若是有俗事相求,找杜兄便好。
若是有秘事商谈,还是要解去身上兵刃的……”
相府金牌,如李鄂的猜测一样,是小圈子里的通行证。
慕容彦达虽说跟相府没多少交集,但同僚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以本朝形势,蔡相公府的杂使之人,在青州被慢待,只怕受影响的就不只是慕容彦达本人了,闹不好他的妹妹慕容贵妃也要受此牵连的。
谁知道这位头陀装扮的相府来客,在人家那边是什么身份呢?
小人物撬动大事的例子太多,到了州府官这一层级,高高在上也只是针对本系统内,到了人情世故方面,即便州府官也要做周全的。
俗务相求,只要不过分,他的吩咐就算是点头了。
如果李鄂带来的是什么秘密的消息,需要两人私下谈话,解掉身上的兵刃,也是必须的流程。
府衙护军,是团练厢军没法比拟的,李鄂进门之初,慕容彦达就得了通禀。
这也是曹正所想,州府官员不好等闲视之的原因所在。
武松能屠了都监府,那也是纯属巧合,真要是白天在都监府造次,十个武松也得交待在当场。
各州府的护军战力,只怕也不比禁军、西军差多少了。
似青州府这类地面不靖的州府,护军实力只会更高。
没有这些投入,似慕容彦达这类州府官员的人身安全,也就没法保证了。
若是州府官被草寇取了项上人头,功过是非不提,一个无能的评价,也是定然要落在头上的。
“知府相公好眼力,洒家此来正是有秘事相谈。”
赵大的北宋到了现如今,相公、太尉,也算是大众称呼了。
军中太尉无数,府县恩相无数,‘老爷’这样的称呼,已经慢慢开始落伍了。
西军种家,不也要称呼一声‘老种经略相公’吗?
应了慕容彦达一声,李鄂也就随手解去了身上所配戒刀。
安全起见,慕容彦达也打了一个手势,随之而来的带甲护军们,也没有远离后宅。
之前慕容彦达口中称呼为杜兄的幕客,则是安排李鄂上前几步,远远的答话。
只这份谨慎,就说明慕容彦达是个人物。
“慕容相公,洒家此来,非是为了相府之事,而是为了私事。
相公识得相府金牌功用,洒家却不识得,这副金牌跟头陀度牒,也是洒家经外人之手所得。
如今事态,京中老小相公更迭,我等江湖人物,未必入得小相公之眼。
都说良禽择木而栖,洒家此来,却要攀一攀恩相高枝。
洒家混迹于江湖,也识得投名状为何物。
此物,即为洒家投效恩相的依凭。
洒家所求,无非是汴京城中,洒家跟兄弟们一个安稳的生活而已……”
与慕容彦达相对,李鄂倒是没什么压力可言。
但对这类地方高层的州府官而言,话术上还是要简洁明了的。
说完来历之后,李鄂也不隐瞒,不仅说了自己不知道相府金牌的用途,也阐明了自己想要劈腿的想法。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