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默几乎没有丝毫停顿。

此话一出，周围众人身躯猛地一颤，全都抬起头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他，特别是阿碧，眼中闪过一抹不忍。

“你们是觉得我太残忍了对吗？”

似乎是感受到周围众人那异样的眼神，李玄默轻声开口发问。

众女低下头，并未言语。

见此，李玄默自顾自开口，“这些士卒都来自宇文阀，如今宇文化及身死，就算我放他们一马，等他们回到宇文阀以后，依旧会被殃及池鱼，难逃罪责。”

“甚至到时候，死的不止他们，他们的家人也无法幸免。”

“因此，死在这里，倒是最好的归宿！”

李玄默微微沉默，目光平静。

对于战士来说，战死沙场，或许才是荣耀。

毕竟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从选择成为宇文阀麾下士卒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将脑袋别到腰上，若是战死沙场，家人不说得到抚恤，至少不会为难。

可若是宇文化及身死，他们这些士卒却活着回去。

按照宇文阀传统，很难不会被问罪。

就连家人或许都会受到牵连。

所以不管出于哪个原因，李玄默都不会放他们离开，毕竟从他们听从命令，对自己跟身边人发起冲锋时，就已经注定不死不休。

有取死之道，又何必心慈手软？

“公子赎罪，是阿碧太过妇人之仁......”

阿碧正要开口请罪，却见李玄默轻轻摇了摇头，开口打断，“有仁慈之心是好事，我也不希望身边人都是一些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之辈，可面对敌人时，最好还是要杀伐果断，第一次没关系，接下来慢慢学就好。”

“谢公子！”

阿碧盈盈开口，眼中满是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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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默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已经丧失战斗力的玄甲精骑。

为首副将捂着断臂，缓缓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败兵残将，无法交差，还望少侠能给我们一个痛快。”

“放心，宇文化及已死，黄泉路上，你们不会孤单！”

“谢过少侠！”

副将微微咧嘴，眼神里并无仇怨，倒有几分感激。

就像李玄默之前说的那般，身为将领的军文化及身死，他们这些人若是活着回去，只怕会给家人带来祸端，死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当然，并非所有士卒都有家人。

对此李玄默只能说声抱歉！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儿，不动手倒是有些不礼貌。

李玄默伸手掐诀，一道剑光从指尖飞上天空，紧接着幻化出无数道剑气，好似下雨般从天空中坠落，将素有玄甲精骑淹没。

不过眨眼功夫，所有玄甲精骑便全部被斩于剑下。

见到这一幕，众人虽早有预料，可依旧会感觉有些震撼。

说到底，他们也都只是寻常人而已，即便身怀绝技，却也未曾从军，自然没有亲眼目睹过这般大规模杀伐。

哪怕是徐凤年在内！

在场众人中，或许只有老黄还能勉强保持平静。

“倒是一支素质不错的铁军，只可惜跟错了人......”

徐凤年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满都是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