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柳清柔上完最后一堂课,结束了四个月的支教生涯。
她背着行囊,与三位村校民师和操场坝子里黑压压一片的学生依依道别,忍不住泪流,几度哽咽,说不出话来。
那个名叫许普贤的孩子拉着支教老师的衣襟久久不愿放手,最后跟着跑了很长一段路才停住脚步,朝着远远离去的背影大声喊:“我娘说,过年时我爸回来后,让他给柳老师送一背篓腊肉来!”
柳清柔转身使劲挥手,泪眼婆娑,笑容满面。
小男孩蹲下身子,双手抱头,呜呜哭出声来。
距离场镇不远处的那块路边大石,空空如也。
撑着太阳伞的少女忽然有些生气,继而展颜一笑,爬上去坐在石头上,轻轻拍自己脑袋,自言自语道:“距离五点半还有半小时呢!”
初夏阳光在横山并不炙热,晒在身上也有些承受不住,少女将太阳伞罩在头上遮阴,低头把玩手机。
直到眼睛有些酸痛,她才将视线转移到如黛远山。
第一次等候某人,原来如此难熬。
临近六点,太阳已经挂在横山顶上,金色余晖映照,四野绿意盎然,少女坐在画图中,恬静又圣洁。
乡政府会议室里,副乡长江宁忽然起身,上前凑在乡长耳边,不知说了些啥,反正即便陆秋生神色不悦,也能让他停留,反而身影决绝地走出了会议室。
通往横山南边的村道上,一个少年在快速奔跑。
不一会儿,他动作麻溜地爬上路边石头,坐在少女身边,不停地喘着粗气。
“对不起,有事耽搁了!”
“嗯,没啥。”
“明天离开?”
“嗯,明早妈妈派车来接我。”
“今晚我给你饯行,可好?”
“不用,没啥可告别的。”
一阵沉默。
良久,少女开口:“江宁,我不知道大学毕业后何去何从,至少不大可能回到嘉州,所以,拜托你一件事,可否?”
“我尽力而为。”
“不行,你必须做到,你先答应我再说”
“好吧,你说。”
少女幽幽道:“第一,柳二娃跟随我爸去了长宁读书,暑假应该会回到嘉州,你有空的话,经常回去陪陪他,这小子最爱跟你呆在一起,还有满娃子;第二,我爸妈上周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妈妈已经搬回县委宿舍,最近她情绪不大好,常常无法入睡。你是她昔日秘书,相对较为亲近,我妈妈听得进你的劝告,好吗?”
“好吧,你放心去闯!”少年神色坚毅地答应。
少女长长舒出一口气,神情呆滞地望着只剩下淡淡光线的晚霞,突然双手捂面,一会儿后,发出低微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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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望向微微耸动的少女双肩,抬手欲安慰,稍作犹豫,又缩回手,低头瞧着石头上慢慢爬行的蚂蚁,轻声道:“你爸妈还在呢,伤心啥嘛?”这位直男似乎较钢管还直,不合时宜地再补了一句:“哭有啥作用呢?”
少女勃然大怒,举起粉拳一顿乱砸,嘴上直嚷嚷:“说你头猪,你还真是一头猪,天下没有比你更蠢的猪了!”
这次,江宁没来由的变得不再直了,坐姿端正,任由少女朝着自己发泄,像个木人。
夜色弥漫,凉风习习。
少女拿胳膊碰了碰,继而扭头瞧着身边这位木人,轻声问:“江宁,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