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锡山的一万亲卫军被景熙关上四五天后,已经有一半的人弃暗投明,剩下一半的人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景熙也对其使用怀柔政策,不拷打,不蹂躏,就关着。
再说王锡山本人,也没有闲着,在大本营征集可用的兵马,已经集结了近二万五千余人,势头不小,景熙也没惯着他,在煌琤山上大摆酒宴,招待那些有意投诚的将军。
若论兵力,景熙这边收编有效,略有优势,可王锡山在江南领兵多年,根基深厚,不来点狠得怎么绊倒他?
这日,景熙坐在库房,拄着腮瞧桌子,桌子上放着一道密旨,是乾阳催他呢。
“将军,将军!”
景熙抬头嫌弃道:“我谢谢你啊,人还活着呢,喊个屁你喊!”
杨虎手拿一面锦旗走了进来,景熙脸一楞道:“瑛姑山东峰上的山匪剿完了?这么快,不是今早上才出发的吗?”
杨虎也不客气,拿着景熙桌上的水碗就喝了起来,喝完用袖子擦了擦嘴道:“将军,您可是不知道,连着好几座寨子都是空的。”
“空的?匪呢?跑路不干了?”
“不知道啊,我和弟兄们只把寨子烧了,省得旧的刚走,又来新的。”
景熙转着扳指思考起来,这时沐晟放下毛笔,拿湿毛巾擦着嘴道:“其实,这种现象一直便有,我从州记的记录上大概了解是怎么回事。”
“说说看。”
沐晟将毛巾叠好放在桌上,站起身来走下堂说道:“这山匪之所以难彻底剿灭干净,是因为,这些人拿起刀就是匪,放下刀就是民,咱们无法有效的打击。”
“你是说,他们不行凶的时候都会回家种地?”
“可以这样理解。”
景熙嘿了一声道:“真他娘的恶心哈,想想,平日里种完稻在回家路上和你打招呼的邻居,有一天可能在半道上劫你,你说邪性不邪性?”
杨虎气愤道:“娘的,这不是瞎忙活吗,这么说来,这两道的山匪加起来,可就不止十几万了!”
“再多也没有关系,因为在明面上,朝廷自然有应对的法子,兵不够,可以到别的地方调,而如果像他们这样不行凶之时便躲在暗处,就是一件极度让人头痛的事情。”
景熙瞧着沐晟微微勾起的嘴角伸着懒腰道:“吃墨的,别卖关子了,说吧,想出什么对策来了?”
“哈哈,那我可就说了,咱们可以来一招,十家令!”
“何谓十家令?”
沐晟给景熙添上水解释道:“每十户人家统计为一牌,每户门挂一小牌,皆查实造册备用。”
景熙点了点头道:“说下去。”
“规定每日每人执牌挨户察纠情况,随时报官。如有私自通匪者,这十家都要一同受罚。”
沐晟手扬起来接着说道:“具体可以这样做,凡置十家牌,必须将每户人家的人口普查清楚,必查其底细,是否为官吏、或是生员、在哪里当差役,学习了哪种技艺,是否有残疾,名下有多少田,俱要逐一查审的实。”
“十家编排既定,照式造册一本,留所在县以备查收。及有事情差调等项,按名册处分,便可绝无遗漏,既如此,就算人口再多,地方再大,咱们也能如指诸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