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也不过只产不到百斤,上贡五十斤,剩下的对内销售,每年六月十日在洋河茶楼举办拍卖,价高者得之。”
闻言景熙在心中暗自盘算:好一笔大利润的买卖,看他这样子,腰包里恐怕也早就捞的鼓鼓的了。
看着景熙低首思忖的样子,杜明端起茶杯笑道:“今日无酒,下官只好用此良茶,庆贺总督大人剿匪大捷。”
“另外,下官.......”杜明头未动,眼珠瞟向众人,“还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总督大人。”
一听这话,景熙眼睛一亮,弹舌道:“什么礼物?”
杜明摆手神秘一笑,手沾水在桌上写了一行字,柳黄莺距近瞥了一眼,贴耳对着景熙道:“白银十万两。”
白银十万两,是一个一品大员二十五年才能挣出来的俸禄,杜明一个小小的末流官员,竟有如此大的手笔。
且如此这般风轻云淡,可想这片茶田每年的油水有多大。
都是在官场上混的,哪有不精的,景熙从帘儿手中接过折扇,扇风看着杜明直截了当的问道:“说吧,有什么事情求我?”
杜明双手举在眉间,推诿道:“哪里,下官.......”
未等他说完,景熙打断道:“你也应该听说过我的脾气,再要多言,可就没机会了。”
杜明沉默良久,蓦然起身,退到堂中,撩起裙袍,单膝下跪道:“下官入仕以来,就十分憧憬景家军,下官虽无大的才能,若二公子不弃,下官杜明愿追随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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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荡之声在屋里回响不止,沐晟柳黄莺、封卓弋等人皆是端着茶杯细细品茶,面色无半点更改。
帘儿则眨巴眼似有退去的意思。
景熙把玩着玉扳指,而后弹着下摆不知何时沾染上的茶花笑问道:“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你什么意思,你是打算投身于景家军,还是投在我的门下?”
杜明纳闷的问道:“有什么分别吗?”
景熙摇头笑道:“自然有分别,你若是打算投身景家军,我可以帮你写一封书信,你可连夜前往南疆武府,若是投身我的门下,自然是另有安排。”
杜明没有片刻的犹豫:“下官愿投身二公子门下,效犬马之劳!”
炭火上的茶壶依旧在吱吱作响,而景熙已经率领众人站了起来,经过杜明身边的时候,他拍了拍杜明的肩膀。
“明日午时,我亲自来取银子,现银。”
说完,景熙众人便走出了屋外,只听杜明欣喜高喊道:“谢二公子赏识!”
云卷风舒,景熙一行人乘坐两辆马车,已经离开了茶田,途径瀑布的时候,景熙和沐晟下来解手。
在茂密的灌木丛后边,两人并排嘘嘘,比起当日来江南西道途中,沐晟显然已经没了当日的矜持。
“二公子,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二。”
景熙身子哆嗦了一下,尿的比沐晟远了一些:“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收杜明到门下,并不是贪图那十万两银子,此次咱们来这里,除了剿匪。”
“另外主要的便是整顿吏治,十万两银子固然多,可也难撼动我分毫。”
沐晟系上腰带又说道:“昔日儒圣郅春秋门下弟子赵谦上任雁门关,问当地的大成者,如何识人。”
“那高人哈哈一笑,自谦不会识人,却独爱钓鱼,他言,那一落勾便咬的鱼,是阳桥鱼,这鱼的肉苦涩且柴。”
“而另一种对饵食爱答不理的,乃是鲂鱼,此鱼美味肉嫩,虽不好钓,却人人爱之。”
景熙听他说完,也系上腰带,拍着沐晟的肩膀道:“‘至郅春秋是上一代的儒生,而言老头教我的是甭管什么鱼,也甭管什么人,好人坏人,都有他的用处。”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用的人其心术正不正。”
沐晟歪头看着自己的肩头扯了扯嘴皮喃喃道:“我怎么没有听言老说过?”
“哈哈,你没听过的多了去了,行了,我心中的自有分寸,走吧,到下一个地方去,有惊喜哦。”
沐晟愣在原地,莫名其妙的就打了个哆嗦,带着几分忧虑上了马车。
一行人穿过陡峭的山路,趟过湖水,急匆匆的就来到了一方堪比世外桃源般幽美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