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恩与男爵相顾无言,安静的车厢里只有车轮滚动声音。
在长久的无言后,诺恩决定干点符合自己9岁小孩身份的事:“奥托叔叔。。。。。”
“嗯?”奥托男爵嘴角微微扬起。
又是一段令人尴尬的沉默。在诺恩快尴尬到用脚趾在车厢板上抠出三室一厅的时候。奥托男爵终于打破沉默了“你很像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
“是的”似乎陷入了回忆中的奥托男爵缓慢的说道“他是我的兄长,阿德勒家族的长子”
看着诺恩迷惑的样子,奥托男爵解释道“我们阿德勒家族是神圣罗马帝国北部,梅克伦公国北部阿德勒领的男爵,从我们先祖开拓领地至今已经200多年了。虽然传承很久,但是家族人丁一直不兴旺,到了这一辈,就只有我和你父亲,你父亲作为长子本来注定继承家族的基业……”
奥托似乎觉着当着人家儿子面说人已故父亲有些不好,故而斟酌了下措辞:“而你的父亲额……从小一向很有主见,行事……不拘一格。而你的祖父本来计划让你的父亲娶一位男爵的女儿,但是你的父亲在结婚前跑……旅行了”奥托男爵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急忙改口。
“你的祖父好不容易安抚好暴怒的男爵,直接放言出去,剥夺了你父亲的继承权,等你父亲回来还要把你父亲腿打断”。
“话虽如此,但是后来突然有一天,你的父亲带着还是婴儿的你回来了”。奥托男爵继续说道,“尽管祖父尽力板着脸,但是整个家族还是因为你和你的父亲的回来而高兴,虽然你的父亲不肯透露你的来历,但是毫无疑问,你身上流着我们阿德勒家族的血脉”。
“本来我想把男爵爵位交还给他,但是他拒绝了。”奥托再次斟酌了下措辞,“他说他自由惯了,不想再受到领地的束缚。”
“那然后呢?”诺恩问道。
奥托男爵不禁黯然,“你的父亲带你回来后,似乎是因为思念你的母亲,郁郁寡欢,在你六岁那年,就去侍奉主了。
“他临死前,希望我们把你送到修道院去侍奉主,不要再投身世俗。我们原本打算等你再大些,就帮你谋取一个教职。但是。。。。”回忆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不幸,奥托男爵没有继续说了下去。
此时诺恩原身父亲的形象立马在诺恩心中立体起来:家族长子但游手好闲,结婚前逃婚,在外面闯荡时不知道搞大了哪家贵族小姐的肚子,然后被岳父棒打鸳鸯,最终遗憾离世。
“没想到我都来到这里还能看到这么狗血剧情,而我居然还是重要配角。”诺恩心中恨恨的想到。
“孩子,回去以后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去办,你安心等我回来。”奥托男爵继续说道。
“是什么事啊?”诺恩问道。
“孩子,有些事我们不得不去做啊”奥托男爵摸了摸诺恩的头。不再言语。
一路上,尽管诺恩一再拉低自己的预期,但是现实还是告诉他,没有最惨只有更惨。沿路都是未经开发的森林,永远都行驶在弯曲的泥泞小路上,好不容易遇上个村子,看到的只有几排茅草窝棚,面黄肌瘦的农民挥舞着木制的农具在打理着半死不活的农作物,诺恩心中不禁沉默,对比起来,自己在修道院的生活简直可以被称为天堂。
经过两天的长途跋涉,在诺恩快把自己胆汁颠出来后,马车终于来到行程的终点,一座小的可怜城堡。
在奥托叔叔介绍着城堡的历史时,诺恩内心是在哭泣的。在前世看到的城堡,大都坐落在风景秀丽的雪山或者湖边,洁白的墙壁,匠心独运的建筑设计,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内饰。但是这座城堡尽管坐落在附近最高的山头上,但只有条小路可以上去。5米左右高的城墙不规则的包围着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区域。而就这个足球场里足足挤了兵营,铁匠铺,马厩,训练场,中心堡垒等建筑,道路十分狭窄,只够一辆马车勉强通行。
等到一行人好不容易穿过羊肠小路,在门口士兵的敬礼下进入到中央主堡。铺面而来的一股冷风直接让诺恩打了个哆嗦。要知道现在是下午啊。等诺恩走进幽深的石制走廊里,阴冷潮湿还略带一点腐烂的气味直钻诺恩的脑门,诺恩情不自禁想到前世看到的古堡幽灵。
在诺恩还在犹豫时,奥托直接大步走了进去,带着诺恩来到一间房间。“今天你先住这里”似乎看出这里环境不佳,奥托男爵说“明天我让人带你去庄园,吃的我会让人送过来,晚上别乱跑,容易迷路。”安顿好诺恩后,奥托男爵便转身离开了。
诺恩这才有空仔细打量着这间房间,整个房间与城堡一样,阴冷潮湿而且采光极不好。石制的墙壁,2米高的位置开着巴掌大的透气孔,大概30来平,一侧摆着一张铺着厚厚兽皮的木床,角落里摆着洗浴的木盆,另外一个角落拜访着一张书桌及椅子。
诺恩默默地抱紧了手里的圣经,把一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摇出脑袋,开始安顿自己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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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有士兵将晚餐送了过来。诺恩本来对自己新的晚餐充满期待,但是一看大失所望,一块看上去就硬邦邦的白面包,一锅杂碎浓汤。诺恩尝了尝,发现汤里没有除了盐以外没有放任何调味品,但就算是这样,诺恩从士兵喉咙不住的蠕动也可以看出,这是自己这个家族继承人才能吃得起了。
饭后,诺恩早早的上了床,往自己身上盖上了厚厚的兽皮试图驱散城堡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