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三闻言一愣,“和尚,这又是什么道理?”
温萤那双明如秋水的蓝眸,笑吟吟地在他身上凝注半响,“我们走吧,去了你就懂了。”
“怎么?你想去哪玩啊?”
“谪仙楼。”
二人用了些早食,安抚了大金毛将其留在屋内,便向洛阳城而去。
走在路上,路小三寻思,这小金毛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随意进出谪仙楼的人啊。
达官显贵?文武豪客?富家子弟?
路小三挨个问去,皆被温萤一一微笑否决。
莫非是靠医术闻名?管他呢,若是有人要伤她,我全力保她便是。
快到城门时,温萤又在自己脸上一顿胡划乱画,道道血痕展现。
能看出来温萤有一些不情愿。
路小三急忙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想不开吗?若真有,就多想想悲哀的我不就好了。”
温萤被逗得噗嗤一笑,随即又正色道“不准你这么瞧不起自己,我相信你的病,你的一切到最后都会好的。”
温萤的眼神却很快转为黯淡,“而我这样做,也只是因为…还有人的病没好,我得继续感同身受。”
路小三挠着头思索,“兴许是谁脸上被刮伤了,成了小金毛的病人,而这小金毛又爱美,所以伤心,嗯…不管了,反正第二天她的脸就又恢复如初了。”
“更何况,这小金毛划不划自己的脸,看起来都差不多,嗯…?也不知是因为她生得太丑还是太美了。”路小三摇头思索。
二人又走了一会儿,出了高高低低的田野地,来到进城主路之上。
只见人流便愈发庞大,眼前很快就现出雄伟壮丽的洛城之墙。
城墙遮掩住高升的烈阳,弄得城头下面暗森森一片。
眼看一大众人在洛阳城庞硕的阴影之下,徐徐入城。路小三也忍不住对这全世界最悠久繁荣的城市肃然起敬。
二人离车水马龙的城门越来越近,叫喊声,马鸣声,孩子的哭闹声等各种声响全部涌入耳朵。
四周或是衣着朴素的行人,亦或衣着光鲜身坐华丽马车中的贵人。
二人都不自觉拉住对方的手,生怕被潮水般的人流所冲散。
因为人多,所以城门守卫管理松懈。
温萤戴上兜帽以遮她显眼的金发,二人悄悄跟着辆马车躲避检查,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城去。
二人从建春门而入,穿过街道民坊,前方便是洛阳城里人流量最大,最热闹的南市。
时近午时,见人山人海的南市:
街道呈两侧,排满了各式各样的店铺行肆。杂粮铺,珠宝铺,食铺,绢布店,瓷器店等等应有尽有,里面的商品也是琳琅满目,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各个坊里的百姓,下人相陪的达官贵人,公子小姐,诗袍墨卷的文人骚客,还有全国各地闻名而来的闲客散人全都蜂拥而至。
南市里的吆喝声,欢笑声,吵闹声比比皆是,不绝于耳,随处望去,就能见几位书生正在书画铺前喋喋不休地争论。
或见衣着华丽的高门女子们,对着珠宝铺最新上的头钗欢声笑语。
亦或见几个黑实健壮的工人,正沐着汗,坐在食铺子里如狼似虎的吃着面前的浆面条。
看着大片大片的街边美食,看得路小三馋涎欲滴,他拍了拍身旁的温萤,“小金毛,小金毛,你有带银子吗?”
“小金毛?”见温萤久不答话,路小三回头看她。
发现她每逢一个照面的过往路人,都会对其施以微笑。
被投往微笑的人,有些惊讶,“我认识你吗?”。
有些人也会立马提高警惕,变得凶狠起来。
只有少数人微笑相应,更有甚者见温萤生的美,回以痴笑。
本想进一步接触温萤,但苦于难近温萤身旁那恶臭和尚,皆感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小金毛,你对他们笑,他们又有几个对你笑的呢,何必如此?”路小三有些打抱不平的感觉。
温萤脸现困惑之色,撅着嘴问:“明明这么多人都走在同一条街上,却只是各有各的路,各干各的事。除了金钱和利益便再没什么往来,这种相处的感觉难道不奇怪吗?”
路小三举目思索一会,“我们人不都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