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拥着和煦的清风洒入屋内。而清风似乎觉得,那枕在少女膝上的和尚未免太过自私了些。
于是,它便轻轻拂起少女肩上的万缕金丝,让她温暖了阳光的笑容一缕缕飘散开,好无私地温暖着世间万物。
少女用她纤嫩的娇手,卷着温热的风儿轻轻滑过熟睡少年的亮额。
只见她蓝眸微薰,丹霞之唇轻启,送来轻柔到足以安抚万相的天籁:“路大哥,我一直在呢…”
当日晚,谪仙楼堂内,拂柔双臂环胸,正一脸严肃地盯着坐在凳上的柳娆,谪仙楼众女正围着他们。
柳娆对投来的千百冷目毫无所动,反而满面笑容,正自顾自地用削刀修着指甲。
“果然是她干的!”有姑娘道。
“毒是你下的,没错吧?要不然你怎么会去杀温姑娘。”拂柔厉色道。
柳娆看着手上精修过的指甲,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是啊,就是可惜那小子拼了命的护她,否则那两个贱人就死定了…”
拂柔冷笑一声,“杀了温姑娘就没人能给怜雪和羽泪解毒了,你也就能了却心愿了,对吧…”
柳娆换左手持刀,开始修起右手的指甲,悠然道:“确实啊,就差那么一点呢。”
拂柔微微侧头,斜睨着她,“你可真是打得好算盘啊,从这两个孩子来到楼里开始你就开始准备杀人了啊。”
柳娆满意一笑,“说说看,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拂柔将目光凝在她身,一边踱步一边道:“如果我没猜错,从这两个孩子惹了事开始,你便已经联络好了薛王,好让他将毒鸩鸟之羽给你带来。”
“在他来了后,又故意让他只去怜雪屋里,还顺便能通过她床下的暗门给你递送毒羽,这么做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二来还可以嫁祸给怜雪。”
见柳娆修着指甲坏笑点头,拂柔又缓缓道:“只是,这薛王你又如何认识?”
柳娆慢慢抬起眼眸,傲然一笑说道:“这个嘛,妹妹你就有所不知了。”
“这薛王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就已经咱家的常客了啊。”说到这,柳娆不由停下手中的削刀,出神呆笑,陷入回忆。
可今非昔比,她叹了口气又道:“那时候,我还是这谪仙楼的头牌…别说是怜雪羽泪,就是宁空楼那时候都不知道在哪呢。”
“真好啊,那时候…”柳娆闭眼微笑,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她不知,一百年后,香山居士白居易很好地评价了她回忆里的那副光景: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梢不知数…
可任她如何欢笑,如何度过这秋月春风,最后都难逃暮去朝来颜色故的命运。
“所以说,你早就认识薛王,当王仙童出事后,你就书信给他,要他来这里找事时,顺便再为你带来毒羽。”拂柔又将她拉回现实,冷冷道。
柳娆轻轻点头,似是还沉浸在余味之中。
拂柔又追问:“即便你们早就相识,可他毕竟贵为薛王,怎可轻易为你冒上这么大的风险,莫非他还对你余情未了?”
“哼,他若对我余情未了,你就不会在这见到我了…”
柳娆又低头修起指甲,苦笑道:“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万一这两个小孩没死成,我就下毒帮他一起收拾了,也正好给他舅舅报仇啊,只是…料事只料到了一半啊。
“他那么美…年龄还那么小,柳娆姐你…你也忍心下得去手?”楼里的姑娘们说道。
柳娆轻蔑一笑,终是未答。
拂柔顿了顿,又道:“所以你得到了毒羽之后,就一直想方设法的要鸩鸟毒羽划过后厨的酒水,却一直苦于无法进入后厨”
“一直到你从小美那了解到后厨会提前开酒封的事情后,才想到将鸩鸟之羽插在鹦鹉身上,在鹦鹉去后厨催餐时候,好让羽毛飘落在酒里。”
见柳娆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拂柔又问:“这中间还有个大问题,你是怎么确保这毒羽就刚好洒入酒里的?”
柳娆轻轻靠在椅背上,一脸轻松道:“你也说了,打从那小美男告诉我后,我可每天都有用鹦鹉去后厨里试验的,即使有倒霉蛋早早毒发,那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总有一次,毒羽会飘到怜雪和羽泪的酒里的。”
接着她又环视众人,微笑道:“七夕之夜,当我兴奋地发现我们的酒被下了毒后,只能迫不得已演一出验毒栽赃的戏喽。”
所以在座的各位,大都在七夕之前就已中毒了,那倒霉的桃心妹妹就是如此。”
姑娘们皆被惊得目瞪口呆。
拂柔脸色一沉,“你可知你这样做,会有很多客人都被你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