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柔看了看手里发光的银子,忍不住咯咯笑道:“你给的银子是银子,客人给的也是银子,这两者不冲突,能赚的我干嘛不赚,嘻嘻嘻。”
路小三知她向来贪财如命,见到银子就将自己树立的御女形象全丢了去,能有此言他倒也不意外。
路小三叹了口气,“你放我回后厨吧,强留我在这,除了熏着客人也再没他用。”
“谁说的,来,姐姐带你好好玩玩。”说完便在路小三后背上轻轻那么一推,一股轻柔的力量登时从后背传来…
方才那掷银公子正坐在台下,本来郁郁寡欢的他,看着台上抚琴的怜雪姑娘和曼舞的羽泪姑娘,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比如此刻,他恰与起舞的羽泪姑娘对视,二人都是忍不住暗送秋波。一个是早已刻在脸上的虚假微笑,另一个则是悲伤被温的痴笑。
正当他以为生活来了点盼头的时候,“啊啊啊!”路小三却惨叫着被拂柔推到了舞台之上。
公子瞪着滚圆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见路小三正在台上手足无措,接下来羽泪竟主动上前拉住他的手,还与其一同在台上翩翩起舞。
最让他恨的不是羽泪如何对他眉来眼去,而是路小三身在如此惊天之福中竟是满脸嫌弃之色。
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彻骨的羞辱,他的毕生所求,竟被一个臭秃驴如此践踏。
他气得他浑身颤抖,于是将手里的酒杯当成台上的路小三,使劲的捏!直到捏碎成粉末为止。
再说回路小三,当他发现自己被投入鲜花丛中时,内心是厌恶且绝望的。
他想要逃跑,却刚好被羽泪抓住一同起舞。
羽泪当他是男舞伴,就故意跳出些诱人的舞姿,好往自己身上去靠。
一会见她靠向自己肩头,一会又要自己托住她的蛮腰。
但路小三感受到她柔软的香躯时,心中却好是厌烦,一心只想逃走,故而配合和呈现出的观感都是极差。
非但舞姿不行,而且还险些害羽泪摔个跟头。
随后,羽泪摇身一变,成为了男舞伴。
路小三感觉自己被她拦腰抱住。被视作娇妻一般,在她怀中被任意把玩。
舞步的主导者一变,舞蹈便再也没有刚才的僵硬之感。
舞蹈在轻盈优美的同时,再加上路小三那试图挣扎的模样,无意间又为舞姿添加了几分滑稽。
台下那公子,手上的鲜血已经深深地印刻在碎酒杯上了。
又见羽泪将路小三轻轻一拌,在他将要跌倒之际,俯下身拦腰托住了他,与他面容不过一发之隔。
看着面前带着清香的绝美脸庞,路小三想要逃,却又被她往上一拉,身子一躲,再回过神时已经坐落到了一尊古琴之前。
他身旁坐正着一袭白衣的怜雪姑娘,后者开始优雅地弹奏出,一节节优美的旋律。
路小三起身欲逃,哪知肩上突然一重,不知是哪位舞娘突然在身后按住他肩,害他动也动不了。
正挣扎,身旁的怜雪正一面抚琴一面微笑看向自己。
路小三浑身一个哆嗦,“你……你要干嘛?”
怜雪轻轻垂下秀睫,万分真诚地道:“小师傅不计前嫌,肯与温姑娘救我姐妹二人性命,小女子在此谢过了。”
见她如此诚挚,路小三本来要发的怒火登时全消。他正想说些缓解尴尬的话,哪知身后突然再生力量,又将自己送回到了羽泪怀中去了。
羽泪控制他热舞时,又悄悄同他道:“以后我们就都是自家人了,姐姐们会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看待的,嘻嘻嘻。”
“既然是自己人,就该知道我不喜欢这些。快放我下去。”
“嘻嘻嘻,自己人之间说说悄悄话、弹弹琴又有什么不妥。我们又没背着温姑娘做什么出格之事。”
“唉,想来这便是青楼头牌的最高、最真诚的礼仪了吧。硬是要求她们给老子做好吃的来答谢,她们也确实做不到。”
而且两位头牌也确实把握着分寸,没再同路小三有亲昵的动作。
念此,路小三倒不好意思再违逆她们的好意了。
说服了自己,他就是这个舞台上的主角!一会被羽泪指导着跳舞,一会又能与怜雪一同抚琴。
贵人中自然也有看着嫉妒的,但当羽泪介绍他是后厨兢兢业业的小厨子后,众贵人才消了气,像是看孩子打闹一般看起了路小三的表演。
就这样折腾了许久,路小三才颤悠悠地从台上下来。
而台下一人则垂头黑脸,捏着带血的破碎酒杯,已等候他许久了。
那公子一步步朝他走去,就要用手中的碎杯片刺入他的心脏。
哪知自己身后却突然涌来一大群人,强大的推搡之力直接将那公子挤到了角落。
这群人正是方才在门外猜测路小三身份的贵人。
他们进来后见路小三又有如此特权在身,更是验证了心中的想法。于是特地前来巴结。
角落里的公子见自己再也近不了路小三的身,当即跪倒在地,垂下头一脸挫败。无力感顿时充斥全身。
他将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噔响,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地想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