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可能，每次都是见陆老三媳妇去镇上进货回来的。”

越说越像那么回事，村里人根据自己见到的听到的，一起编织出来一个他们都深信不疑的真相：陆家是靠着何秀的卤味方子才开始发家。

流言越演越烈，没多久就传到镇上，还引起了一场风波。

年三十的傍晚，天色昏黄，北风又起了。

远处隐隐约约有鞭炮声传来，看来已经有人家开始吃年夜饭了。

往年陆家年三十也就是一顿猪肉白菜馅的饺子，吃过就各自睡下了，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他们无关。到子时，陆成起来摆了供品，点上香烛。他们这边的风俗，这供品要摆到破五那天清早，香烛初一整天都不能熄。

今年陆家年前这几天，每房都分了银子，公中也有钱，再加上今年主持置办年货的是何秀，没错，就是何秀。

原本秦月凤让她们妯娌商量着来，但卫樱一向是个懒的，再加上身怀六甲，跟着何秀去了一次县里，就再也不肯去了。

刘珍珠总揽家里面里里外外收拾打扫等事，各种细碎小事都要她来忙活。也只是跟着去了一趟，就没空去了。

两人一致认定，置办年货就交给老三媳妇了，毕竟她是见过世面的，买东西也比我们这些村妇要强的多。

所以，陆家年货异常丰盛。

再有，前段时间，因为年画娃娃的生意做得很不错，何谦还给陆家送了不少东西。

天南海北的干货，临近镇上的特产鲜货，县城有名老字号的点心，样样齐备。

何家酒楼年前这两天又收了一批羊，还给陆家送了一头。

所以，陆家今年年夜饭的饺子，就有了猪肉大葱和羊肉大葱两种馅的。

陆家年夜饭：刘珍珠掌勺，何秀是参谋，最废的卫樱，端了板凳，过来烧火。

小孩儿们都在门口，和邻居家的小孩一起吵吵嚷嚷的玩着。

秦月凤这边强迫陆长海教陆长青识字，陆长海正被他二哥气得火冒三丈，他二哥却还是傻愣愣的表示不解。

“先学一到十和他自己的名字，其他的年后再说。”秦月凤一锤定音，“老三，你有点耐心，你二哥和你就差两岁，当初要不是你身子不好，三天两头要抓药，家里哪能没闲钱给你二哥读书呢？哪怕他像你大哥那样，就读个三年书，那也比现在睁眼瞎要好！”

“娘，我真不是没耐心。您看看，这是四，一二三是一样一条杠，四不是！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哎呦，你去问问咱家那五个小娃娃，就问最小的三丫，她都知道四不是四条杠！”陆长海气急败坏，他宁愿老娘狠骂他一顿，也不愿意再教陆长青识字了，太难了。

陆长青摸摸脑袋，憨厚一笑，秦月凤白了他一眼：“老二，今天这几个加上你的名字，都得会认会写。要是写不会，明天就在院子里练。明天家里人来人往来拜年的多，也让他们给你指点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