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太这句话，份量非常重，重到足以让黎歌跪在地上说一声谢谢。

孤苦无依的一只老鼠，碰到人类可以这么爱戴她，亲近她，黎歌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谢谢你。”

看着小姑娘红了眼眶，蒋老太拍了拍她的后背，温柔得像是母亲的怀抱。

黎歌对于母亲最深的记忆，就是小时候可以躲在她的怀里，热乎乎的，再冷的冬天也不会害怕了。

人类有的亲情，她一只老鼠，也有。

只是那种亲情，太过于短暂，毕竟她们生来就是被人类排挤的宿命，如果她没有成人，只怕某个夜晚，她就会被人类暗中干掉了。

然后扔进臭水沟里，老鼠的一辈子大致如此，它们的世界里没有人守护它们，而人类，天天都要审判它们。

黎歌用钥匙打开木门，进去后，是一个类似客厅的空间，再往里进，中间部分是厕所和洗浴间。

最后才是卧室。

房子不算大，但对黎歌来说，非常大，大到她都有点不习惯了。

毕竟在老鼠洞里，空间感极其狭窄，怎么可能像人类一样，有这么大的活动空间。

趁着天没黑，黎歌开始整理房间。

这个地方之前住的人搞餐馆，所以油烟味其实挺重的。

不过黎歌明白，她现在可不是老鼠了，所以虽然老鼠很喜欢这种油烟味，但她必须改掉这种喜欢。

她之前经常暗中观察陈飞书，陈飞书本身就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男生，所以，他不可能喜欢那种邋里邋遢的女孩子的。

为了陈飞书，她必须得爱干净，而且，这对于一个人类女孩子来说，也是很好的习惯，是值得养成的。

这是黎歌通过观察学习人类女孩，知道的东西。

清理了差不多个把小时，太阳渐渐西沉。

黎歌此时，猛然发现电视后面的夹层里，有两三只小玩意在蠕动。

是刚生出来的小老鼠！

黎歌当做没看见，继续收拾了。

这是她的同类，她不会因为自己变成人了，就行使人的手段对它们打击报复，在她的地盘，它们还是可以安全的生活。

但黎歌也明白，她能做的很有限，毕竟站在人类角度，是不欢迎它们的，黎歌不会当什么圣母，只做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

她成为人，也不是为了和老鼠这个群体切割，她只是为了可以爱陈飞书，仅此而已。

整理完后，一身汗的黎歌，找了把塑料椅子，搬到门外坐着，黄昏的风轻轻吹过她的皮肤，凉飕飕的，舒服得很。

“哈哈，这就是做人的感觉吗？”

黎歌超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以前浑身长满了毛发，现在皮肤光溜溜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晚饭时间，蒋老太又来了，招呼着黎歌：“小歌歌，你吃晚饭没有？”

黎歌端坐起来，摇摇头：“没，蒋奶奶。”

她自己哪里有什么晚饭时间啊，以前都是什么时候饿了，或者什么时候觅到食了，就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