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烈陵园大门。

最先发觉有异的是黄小山，黄家的老父亲是个老兵，性格和黄小华如出一辙，老油条一个，大小战场上了几十次，混了点不大不小的军功后，又因一些不重不轻的过错以功相抵，到头来也没做成个像样的将军。

但能从战场上全须全尾地回来，本身也是一种本事。

黄小山学了父亲最厉害的一个本事，就是对危险的嗅觉极其敏锐，训练有素的护龙卫都没有人觉得大门外那堆半人高的杂草丛有什么不对，黄小山硬是有一种被人盯住的感觉。

他操起腰间的新式弓弩，试探地射出一箭，响起一声低哑的痛呼，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瞬间将埋伏其内，正悄悄靠近的敌人一股脑炸了出来。

乌泱泱一群黑衣人像惊起的乌鸦一样扑面而来。

骤然受惊的护龙卫仍旧配合默契，五人一组排列，新式弓弩调到全开模式，二十一连发，一百零五支弩箭接连不断，几乎瞬时齐发，收割了一波，吓住了黑衣杀手们一往无前的气势。

领头的人做出握拳的手势，一众人顿时止步，又一个手势，黑衣人群中亦有一队人架起弓箭，朝陵园门口的黄小山等人一通猛射。

几人各自寻找掩体，伺机反击。

连射速度上，黑衣人的传统弓箭自是拼不过，然对方仗着人多，三十来个弓箭手一齐上阵，人数就多了一倍，这还只是弓箭手而已！

目测数目过百，黄小山知道凭他们十几个人，根本不可能守得住大门，对何刚呼喊一声：“老何，你去接叶大人，带他先离开这里！”

何刚的判断和黄小山一样，对方人数太多，守是不可能守得住的，不过时间问题而已，当下也不废话，弓弩一顿连射，掩护自己到了马车边，上去一夹马腹，扬蹄就走，心中只能庆幸这英烈园他还真来过不少次，路还算熟。

……

……

情况和黄小山预料差不多，只撑了一刻多的时间，对方凭借人数优势和悍不畏死的气势就硬推了过来，守陵卫兵见状早吓得跑没了影，十几个人和几十人在大门口混战一团。

黑衣刺客中，有一人特立独行，没有蒙面，已算不上年轻，鬓角已是霜白，脸上也起了几条皱纹，握着一柄古朴的剑。

剑客身如鬼魅，只一眨眼，就有两名护龙卫死在了他的剑下，而他的下一个目标，是离他最近的黄小山。

这一次，当黄小山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剑尖已经穿过了衣裳布料，他感觉到一点针扎似的痛楚。

电光火石间一声脆响，火花急促迸射，稍纵即逝，飞射而来的匕首撞开夺命的剑锋。

衣襟被划开，胸膛裂了道口子，却是保住了性命，黄小山惊悸未定，对杨忆报以一个感激的眼神。

“落星刃。”剑客瞧了眼扎入地上的匕首，有些诧异看了眼杨忆，和当初的盛无名一样，多看了眼那柄短剑，开口问：“追月剑也在你手？你是楚夜莺什么人？”

杨忆没有回答，只一剑刺了出去，黄小山紧随其后，两人以二敌一，跟剑客撕斗起来。

江湖夜雨，几度搏杀，不再年轻的剑客眼里，便是师承楚夜莺的杨忆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手上功夫刚猛有余，灵动不足。那个一身军中样式拳脚功夫的年轻人更是不值一提。

剑锋诡异地挑动，黄小山身上就又多了两道血痕，杨忆凭着高超身法，勉强躲过夺命的剑尖点射而出。

两人靠在一起，黄小山催促道：“殿下，你先走吧。”

杨忆瞥他一眼，心中也在纠结，他还很年轻，并不想陪着一起送死，但就这么跑了，貌似有点不讲义气？

义气有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