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二姑娘坐下,我淡漠地开口询问着。
二姑娘的眼神猛地躲闪开来:“阿姊说的是谁?”
“你知道的。”
我看着她咬着唇,经过好一番挣扎,之后才挥着手让玉儿先出去:
“阿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当真是不知道,他会用你设饵来诱杀世子……”
我听着她结结巴巴地说着,无奈地闭上了双眼:“果然是你……”
我之前就觉得红缨球会上的事情怪异的很。
明明事发突然,一个外人怎么能精准判断我会提前独自一人离开,并在数息之内,伙同车夫不动声色地将我掳走……原是如此。
烛火印在二姑娘的眸子里,跳动得让人没来由的生出了几分躁意。
“他是谁?”我问道。
“他……”二姑娘犹豫得不敢看我。
“说话!”
“是你师兄江流。”
“江流……他在哪?”
“我……”二姑娘一默。
“你知道。”
“我……”她嗫嚅着,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红晕,耳朵也跟着红了个通透,我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该不会!你!”
“阿姊……”
“你知道你今年刚满十五,及笄吗?!”
“阿姊,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好像娘……”她哆哆嗦嗦地说着。
我看着几近垂泪的二姑娘,真是要疯了,我这个小妹的胆子也太大了!
“你知不知道,他是钦犯,你把他藏在自己的院子里,若是阿爷和母亲知道,或者外人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后果吗?”
“阿姊……”
“你叫他来!”
“算了不用,我跟你去见他。”
说罢,我披了件衣裳、带上兜帽,提起灯笼,就随二姑娘和丫头玉儿往她的院子方向走去。
院子里,夜色静谧,空气中弥漫着一抹淡淡的柴火气。我正欲询问,突然,一声凄厉的鸦叫与悲鸣声划破夜空,震荡四野,四周鸟兽纷纷应声鸣叫,振翅惊起。我暗暗惊心。
穿过院门时,二姑娘嘱咐玉儿先行离去,然后,领着我一路行至一屋舍前,她方才停下脚步,上前轻启舍门,柔声道:
“王婆婆,我来看你了。”
门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良久,随着门发出“吱呀”的一声,只见一老妪手捧烛火,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二姑娘来了呀。快进快进。”
她梳着扫把髻,佝偻着背,面部凹陷,脸色蜡黄,声音沙哑,一身带有补丁的粗布棉衣洗得有些发白。
她慢吞吞地杵着拐杖,颤巍巍地转了个身,引得我们往屋内走去。
这屋内简陋异常,只有柜子、桌椅和一张小床,一眼可以望到边,看不出什么门道,难不成是有暗室吗?
合上门后,我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直问江流在哪,却见二姑娘与老妪都不吭声。
我心下恼火,正欲发难。
突然间,老妪桀桀地笑了起来。
“小娃娃,你找公子何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