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放萧恪在徐州放手施为,但不代表萧恒对萧恪和徐州的不闻不问。
相反,出于对弟弟的关系,他还是在徐州放了一些自己的人,时刻为他传递消息,因此徐州发生的一切事他都了如指掌。
比如这次萧任的事,早就有人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分毫不差报给了他。
虽然他不支持萧恪杀萧任,但对于萧任的所作所为,他感到出奇的愤怒。
萧家那些人未必不明白萧恪往青州迁移百姓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为了自身以前那点蝇头小利,还是想尽一切办法来破坏此事。
一直以来,不管是他的父亲还是他来做这个家主,都在努力维护家族和族人的利益,但换来的是什么呢?
换来的是族人目光一个比一个短浅,整天只知道盯着眼前的这点蝇头小利,根本没有一个人在为大局着想,更没有一个人肯为大局牺牲。
他想起萧恪之前对他说过的话,萧家如今积弊太深,若是不及早整顿,只怕到时积重难返,回天乏力。
之前萧恒因为顾念亲情,一直狠不下这个心,可如今看来,若是再不整治萧家,依靠家族中这些目光短浅的庸碌之辈,如何打得下江山,又如何能够守得住江山。
再想想自己的弟弟萧恪,本来萧恒以为失去了家族的支持,萧恪在徐州必然寸步难行,处处受制。
可没想到失去了家族的束缚和桎梏,萧恪在徐州反而如鱼得水,不仅将徐州治理得有声有色,还一举出兵夺取了青州七郡,极大壮大了自己的实力,更加稳固了自己在朝中的权势和地位。
此消彼长之下,萧恒终于意识到,也许一直以来自己的弟弟就是对的,萧家确实已经到了不得不整顿的地步。
正因为如此,今日面对两位叔父对萧恪的兴师问罪,萧恒没有闪烁其词,更没有和稀泥,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弟弟的偏袒。
可尽管意识到萧恒是要铁了心偏袒自己弟弟,可萧佐还是有些心有不甘,不由冷声问道:“族人被杀,家主总要去讨个说法,给其他族人一个交代吧,否则难道就不怕他们寒心吗?”
若是在之前,萧恒可能会吃他这一套,但如今的萧恒早已经看穿一切,他看了一眼萧佐,淡淡问道:“那三叔父想要我给族人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萧佐硬着头皮道:“萧恪不分青红皂白杀害我萧氏族人,家主总不能坐视不理,听之任之吧。”
萧恒目光平静望着他,依旧语气平淡问道:“我明白三叔父的意思,是希望我惩治我的弟弟萧恪一番,好给族人一个交代,对吧?”
“可三叔父有没有想过,我要如何惩治萧恪,若是用家法,可是他如今已经被革除族籍,不再是萧家子弟,如何再用家法去惩治他?”
“若是想用国法来惩治他,可你们别忘了,他如今的身份是青徐两州的大都督,坐镇一方,手握重兵,你们觉得国法能够惩治得到他?”
萧佐和萧偃两人一时哑口无言,虽然萧恒的话有些强词夺理,但说的却是事实,以如今萧恪的身份和权势,天下确实没有几个人能够治得了他。
萧恒看着他们,又继续说道:“我当初就跟你们说过,萧恪虽然不再是萧家子弟,但他还姓萧,还是我萧恒的弟弟,你们不要为难他,更不要与他为敌,可是这些话你们听进去了吗?”
“如今栽在他手中,只能说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萧偃和萧佐自知已经无力再去说服萧恒惩治萧恪,只能无奈识趣告退。
萧恒也没有挽留他们,只是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再次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虽然今日他以家主的身份强行压下了此事,但萧恪与萧家之间的嫌隙已经是越来越深,恐怕弟弟回归萧家的日子更是遥遥无期。
可如此一来,难道萧家当真要在自己手上四分五裂吗?
今晚身体有点不舒服,暂更一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