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棕光明正大打量一旁沉睡中的脸,第一次认识孟柳是在附近的镇子上,她一袭深蓝色长袍,衣襟拂地,腰间系着一条绸带,一张脸唇红齿白,嫩的能掐出水。若不是身着男子服饰,他都要以为这是哪家的小娘子。
并不是多华贵的服饰,但那张脸就是将衣裳衬的尊贵非常。
他以为她也是从哪家偷溜出来的小少爷。可跟她接触后,关棕发现她放荡不羁,不拘一格。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他闻所未闻,于是理所应当的被她吸引。
关棕将这种情感命名为崇拜。或许也可称之为仰慕。
他崇拜她恣意人生的态度,也仰慕她自由自在的洒脱。
关棕出生京中太安侯府,母亲是高门贵女,父亲是侯爷,乃圣上钦定的世子,自小锦衣玉食长大,在六岁前他很幸福,可惜后来,父母关系日益不好,他父亲往府中抬回一房又一房小妾。
他也多了好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
可能是为了争口气,母亲逼他上进,父亲也希望他能继承侯府的衣钵,奈何他于科举一途实在是不擅长,天赋技能全点在了武艺上,本朝又重文轻武。
渐渐的他面对了越来越多父母亲失望的眼神,在府中被压的喘不过气。
他是在条条框框的约束下长大的,不由自主羡慕孟柳那种顺其自然,不强求,不执着,不在意的人生态度。
因为自小见识了父亲的众多莺莺燕燕,所以关棕对女人的标签就是麻烦。
他这一辈子都不打算成亲,也不要找女人。
所以在孟柳第一次叫他去青楼的时候,他义正言辞拒绝了。
之后钱花光,他们二人流落山中,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虽然有些惨,但关棕觉得很安心,这种什么都不去想,混日子的生活让他获得了久违的宁静。
没有母亲的眼泪,没有父亲的说教,没有压力,没有枷锁。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她看他的眼神不再清白,而他自己可能在某些时候也曾动摇过。到底是自小的教育约束了他,关棕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虽说本朝对龙阳之好断袖之风称作美谈,但他脑中一想起两个男的那种画面,就觉得接受不能。
孟柳这一觉直接就到了天黑。
“猪都没你能睡,又该吃晚膳了,喏。”他递给她一串烤鱼。
这种日子真是幸福,醒来就吃,吃完就睡。
孟柳三两口解决完烤鱼,肚子撑的有点走不动路:“你扶我一下。”
“干嘛?”
“我肚子疼。”
“滚!”
解决完人生大事,关棕那小子借着火光掏出毛笔不知正写着什么,这孩子也不怕近视眼。
“写什么呢?”她凑过去看。
他立马将那纸捂在胸口:“你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