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冷着脸踢开了我,掖了掖领子,转身朝着庄园出口的位置离开了。
我浑身满是淤青,额头更满是鲜血。
身旁的保安像是接收到某种命令一般,没有一个人上前理会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的从昏迷状态中醒了过来。
此刻天色已经慢慢阴沉了下来,看着周围清冷的庄园,我知道魏征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魏征这种小心翼翼的人肯定不会随便找个医院去检查身体,所以在很早之前我就托大叔打通了关系。
即便是安然无恙,那么诊断书肯定也会被掉包。
我知道这样我肯定会承担责任,但是我不后悔。
我在赌,赌魏征不会泄露这件事情。
赌他会自己默默治疗,然后发疯,抱怨这一切的不公。
至此,我已经做完了我所有的事情。
虽然身上疼痛无比,可是我却无比轻松。
直到天黑,我才慢慢的从地上挣扎着爬起。
身上没有一处感受不到疼痛,但是我并不在意。
身旁的保安看我的眼神也慢慢有了一丝挣扎,毕竟人性这东西是始终存在的。
其中一位看起来年纪稍长一些的保安大叔叹了口气,和身旁的人交代了几句便朝我走了过来。
塞进了我嘴里一根烟,扶起了我说道:“小兄弟,赶紧走吧,再不走一会魏总回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麻烦了……”
保安大叔摇了摇头,扶着我走到了庄园门口。
“只能送你到这里。”
“麻烦……”
我朝他笑了笑,拿出手机拨通了张景的电话。
目前为止,除了他我想不到会有谁会收留现在的我。
犹豫了许久,我又默默地挂掉了电话。
现在的我无论是谁来收留,除了徒增苦难并不会有任何结果。
这是我的归宿,从我出生开始便已经定下来的归宿。
难道从年开始二十年前那批人聚在一起,真的是因为缘分吗?
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什么都不懂,只想着留下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小孩子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我是个棋子,一个即便是毫无用处,但又不能缺少的棋子。
我像二叔一样跛着脚离开了庄园,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了海边的长椅上。
不是不想去医院,那里一定会有魏征的人在等着我,我不能去。
至于家,我早已经没有了力气。
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海边早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我孤零零的坐在长椅上。
海面依旧是深邃的黑色,我眼前逐渐模糊。
那座灯塔却越来越亮,最后成为了我眼中唯一的东西。
它具象化在了我的脑海里,即使是没有接近,我已经能够看清它的纹路。
充满裂纹,快要破碎,但却散发着光芒。
我很痛苦,麻木的感觉已经彻底消失,积压的各种情绪一瞬间在我内心散开。
于是我想到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