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炀跪下说:“是,但那只是个别体质较差的人才会出现的问题,大多数并不严重,休养一两日便好了。为了防止遇见这类人,本店已经免费在店门口发放了几日虾仁海菜汤,一旦发现城内有出现喝了汤身体不适的人,草民便带着大夫前去为其诊疗并补偿,之后谢绝他来店里用餐。草民上菜前也跟朱公公确认过皇上之前曾吃过海货,便没有再提这件事。”
江娆是怕章炀不了解海鲜过敏人群,好心提醒一句,不过听他做的如此面面俱到,不由得心中赞赏,三两句把事带过去:“还好本宫身体好,不然就吃不到这么多好吃的了,那该多可惜。”
宋君极忍不住笑她:“还好朕是皇帝,寻常百姓哪里养的起你这饕餮变的姑娘。”
江娆冲他嘻嘻笑,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皮,娇憨地喊道:“我吃饱啦皇兄!”
“走吧,这次真的回宫了。”
两人用花茶漱完口后,在众人的跪送中乘马车离开。
章炀跪在人群里,喉口上下滚动,看似淡定,实则用耳朵珍而视之地去捕捉她一路发出的所有声音。
她下楼时:“皇兄,天黑了呢,来时还是亮的。”
“皇兄,我可以一下跳三个台阶哦,呃,还是别跳了,差点吐出来。”
她上马车时:“十一,十一,今晚凉快,回去我要打秋千,你叫人把蚊子赶走,上次咬了本宫两个包,真可恶。”
以及坐在车里之后:“皇兄,我们明天还出宫好不好?”
马车车轮骨碌碌地转动,护卫们跟着车子一路小跑,响亮的脚步声盖去了她渐远的娇音。
章炀抬头,眸光掩在夜色里,闪烁着失落。
离她越近,他越清楚地知道一个事实。
这次自己看上的。不再是那些能够捉回来藏在笼子里,只对他发出婉转美妙声音的画眉鸟了。
宋珠玉是公主,被天捧在云端上,遥不可及的公主。
贵京另一边,夏崇王府上。
夏渊躺在自家房顶的瓦片上,双手枕在脑后,静静望着天边那半轮残月。
院子里的小厮还在汇报:“皇上说了那么一句话之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公主去那商人新开的酒楼吃晚饭了。小的回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楼里出来,不过小的看见那章姓商人跟着上了楼。”
夏渊良久没有说话,久到小厮都疑心他已经不在房顶上,犹豫要不要拿个梯子爬上去看一看的时候。
夏世子突然冒出了三个字,
“有意思。”
夏渊勾起嘴角,却没有在笑。
他低声自言自语:“有意思,商人给了钱,他就给商人面子。”
“那你要我给你什么呢?宋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