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那个必要再撒谎了。”江娆笑了笑,笑颜依旧如之前那般甜美,双眸里的情绪却平静如水,语气也淡淡地:“你不信我,我也不敢信你。”
她只能依靠自己才能不让这一路白费。
趁原皓没注意,江娆强势未愈的那只手再度抓住血魔草的根部,一把把草拽出来,不管掌心被噬咬的剧痛,视死如归一般胡乱塞进嘴里,飞快嚼碎咽下。
只有把血魔草直接吃了,才能断绝千目罗刹夺走的机会。
原皓惊得宝剑都扔下,双手抓住她肩膀,语无伦次:“疯了是不是,血魔草直接吃会爆体而死的!我只是要一句实话,没有说不给你啊!”
晚了,他解释再多都已经晚了。
从血魔草被咽下的那一刻,她身上大大小小的血管就开始膨胀,皮肤上像沸腾的水面,炸开一个接一个的血泡,美丽的少女瞬间成了可怖的血人。
原皓活了六十多年从未像今天这般难受,自责,愧疚深深笼罩着他,他甚至想拔剑砍了刚刚那个固执地要听实话的自己。
骗也好,哄也好,她一个没学术法,又不带武器,柔弱无力的女子费尽心思想得到的灵草一定对她非常重要,为什么就非得做出一副要跟她抢的姿态逼她赴死呢?
渚初月刚顺着蜥蜴的尸体追过来,就看见自己的师兄抓着一个看不清模样的血人懊悔痛哭。
“原皓?”渚初月惊疑不定:“你怎么在这?”
原皓沉浸在悲痛中,甚至没心情回答她的话。
渚初月也是第一次见到师兄原皓哭,还哭得如此难过。
她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硬邦邦地说:“不管你面前的是谁,经历了什么,她这副样子应该是已经死了,你再哭人也不可能复活,还是冷静冷静吧。”
“是我……”原皓的话断断续续,艰难地从悲伤里挤出来拼凑成句子:“害死了她。”
渚初月沉默下来,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来平复他的崩溃情绪,只能独自去周围寻找血魔草,毫无意外是扑了空,四周只有红沙和企图伪装自己是红沙的蜥蜴怪。
只有中间的原皓和不明身份的血人是最令她介意的存在。
最后渚初月回到这两者身边,问:“原皓,你看见血魔草了吗?”
原皓已经从上头的情绪里退离,可以与她冷静对话了。
他没有看渚初月,拿起了自己的剑,抱在怀里,企图将自己恢复成刚进来的模样来伪装心底的伤痕:“见到了,就在你们面前。”
渚初月愣了愣才明白他的意思,却仍然不敢置信。
“你该不是指这个浑身是血的人吧?”
“嗯,在你来之前,她当着我的面吃下了血魔草。”
渚初月气的发抖,她的剑也在抖,像被压制的猛兽,发出了危险的低鸣。
“她不知道吃了会爆体吗?”
“知道。”
渚初月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瞪大眼睛:“知道也还是吃了?她是疯子吗?到底图什么啊,想死的话方法那么多,非得大老远钻进秘境吃一颗不能吃的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