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皓语无伦次起来,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想说那个红色沙漠里看不出人形的血人,一会又想起之前碰到的恶灵们。
鬼,恶灵,魂魄,本质上是一种事物。
也就是说她肉体不在了,但灵魂却还能现身,且能有意识说话?恶灵一般都不说话,只会利用强大的怨力莽足了劲攻击他人。
惠惠应该不是恶灵吧?哪有这么友好的恶灵。
江娆点头:“是啊,我不久前死掉了。”
“但,之前你,现在……”
“现在又活过来了。”
“我…我…”
原皓已经没办法说完一整个句子,他干脆闭上嘴,挥手点亮整个房间的灯,而她端坐在光的中心巧笑倩兮,纤细的影子静静贴在身侧。
好好好,他哭了这么久的坟,结果她给他玩了一招大变活人。
原皓坐下来,不再看她,独自气闷。
“咦?原师兄不高兴,是不乐意见到我吗?”
“你是假死,我是真难过,我到处打听你的来历,就为了找到你的家人给你立个衣冠冢,活像个笑话。”
江娆歪头:“哎呀哎呀,谁敢笑我们天启府大师兄?大师兄勇猛无双,不仅带我寻宝,帮我打怪,还在我死后把我的遗物带出来了,如果不是你,我要在鹿乡秘境里和那群蜥蜴大眼瞪小眼一百多年才能重见天日,多可怕呀,感谢师兄,师兄真是善良又贴心大好人。”
“哼,少用花言巧语哄骗我,同样的招数是不会次次都能作效的。”
江娆心道:那你别翘嘴。
她拿出画兽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不是想听实话吗?这是我的独家法宝,可吞纳万物,也能存储灵魂,而血魔草能破除旧疴,重塑血肉。如你所见,我原来的身体承受不住药性爆裂了,法宝吞走了灵魂和残留的血魔草,二者重塑了一个完整健康的我,这便是我死而复生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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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皓慢慢接受事实:“所以说,你早就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却装作孤注一掷,故意利用我的愧疚,让我帮你把法宝带出来。”
江娆可没想那么多,因为她前面说的都是编的,血魔草除了害她尝试了一次爆体的痛苦之外没有任何附加作用。
按理说除鬼绘以外的人不能直接接触画兽,她不在的时候原皓肯定碰了,不知为何安然无恙。
“师兄,你把我想的太聪明,也把自己想的太笨。谎言并不能让我自信到以为能掌控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它于我而言的意义只有保护。如你所见,我走一步看一步,漏洞百出。”
她也太能言善辩了!
偏偏原皓觉得她说出来的每个字眼都填进了自己心思里凹凸不平的坑,把那些郁卒,疑惑,羞耻,烦闷都给填平,柔声细语地抚平他竖起来的刺。
惠惠死过一次,骗他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作为一个大度的师兄,之前那些流过的眼泪,懊悔的深夜,虽然羞耻,她也没亲眼目睹,就静悄悄地忽略过去吧。
原皓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刚刚还在睡觉,现在仅穿了一身简单里衣,披头散发毫无一个师兄应有的伟岸稳重形象。
而惠惠,一个姿容灼灼的妙龄女子,正坐在他的睡床上,目光坦然地看着他最私密的模样。
原皓红成了一道煮熟的虾,又开始结巴:“你,你去屏风后面坐!这,男人的床,你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