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聆见秦晏宁笑得促狭,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场雪来得急,大彰的队伍八成被困在半路上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当初他奉命去大彰接亲,顶着酷暑的炎热,一路上也只走了不到两个月。
大彰此次的队伍是深秋出发的,按理说没有灼人的天气,他们应当走得更快才是,不知道如何耽误到了这会儿还在路上蹉跎。
拓跋聆不用细想也能明白,大彰皇帝这些年耽于享乐,大彰的皇子公主们更是忘了骑射的功夫,纵然这天气算不上恶劣,为了保证五皇子和七公主的享受,这车队自然也不敢快行,这才将时间耽误了下来。
拓跋聆好笑地揉了揉秦晏宁的头发,“管他们做什么,一会儿我派斥候队伍出去迎迎就是了,让他们先吃点苦头再迎他们来皇宫也不迟。”
“两国邦交就是这么点道理,只要人好活着便没事儿。”
秦晏宁见拓跋聆和自己想到了一起,她有些忍俊不禁。
秦晏宁缓步在镜子前坐了下来,将桌上的螺子黛递给了拓跋聆,“既然今日不用上朝,便由汗王替我画眉吧。”
拓跋聆自幼和狼群一起长大,后来回到皇宫之后虽然也跟着宫中的皇子们一同上学,但进度却比其他人慢上许多,直到成年,他的一手字看起来还有些粗糙。
但他的画技却很好,之前秦晏宁和他一起研究图纸的时候便发现了他的这个优点,今日拓跋聆左右无事,秦晏宁干脆将画眉的任务交给了他。
拓跋聆接过螺子黛,小心地握在手中,在秦晏宁的眉毛上轻柔地落下一笔,感受着男人平缓的呼吸,秦晏宁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玉棠见自家主子和汗王这么亲热,也悄悄地退了下去。
秦晏宁的寝宫内一片暖意融融,大彰使团的驻地此刻却没有这么和谐了。
七公主秦晏舒皱着眉头看向五皇子秦楚安,“五哥,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那个小贱人不是嫁给老汗王当侧妃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变成现任汗王的大妃了?”
秦楚安也有些意外,但他这些年的书还算没有白读,也知道一些大漠的风土人情,他解释道:“我听说,大漠向来主张父死子继,六妹妹虽然是老汗王的侧妃,但老汗王死了,新任汗王想要册立她也不是不可以。”
秦晏舒嗤笑了一声,“我知道大漠的这个风俗,我只是好奇她怎么摇身一变坐上了大妃位置的,五哥,你明知道父皇和母妃这次让我跟着你来是为了什么。”
“不过,说起来当初父王选中那个小贱人来和亲还真是没有选错,她倒是会伺候人,伺候完了老的,又去伺候小的。”
秦楚安听见自家七妹言语如此粗鲁,眉宇间也升起了几分不耐,“你别一口一个小贱人的叫,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六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