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现在真的很混沌、很迷惘,他只知道自己要去找陆承安,除此之外更多的具体的事情完全没办法思考。
司机看他这样,心里一咯噔,决定还是算了。
先别问了,再问下去他真怕这个人会崩溃掉。
于是他连忙开始专注开车,不敢再多言半句。
但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给司机群里发了消息,想看看其他人了不了解这个情况。
结果没想到,刚发出去没多久就有在CBD拉活儿的司机回了:“哎呀!当我正好在现场,应该是被中心医院拉走的,我看到救护车的标志了!”
司机立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余果,还询问他要不要改去那边,还是说继续往陆氏集团走。
余果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陆承安,他本来就是吊着半口气撑到现在的,神志很难清楚。
一听司机说的这个消息,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点头:“叔叔……去医院,我去医院……麻烦您稍微开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他一刻都等不及了,他必须马上赶到医院!
他要见他的老公!
司机也很配合,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加快油门,一边通知余果:“您确认安全带系紧,一会儿弯道会比较多。”
“……好,谢谢,谢谢……”
余果感激涕零,吸着鼻子低头检查安全带系扣。
他的手掌很小,手指的长度也比陆承安短了快半个指节。
并且他昨天还跟男人抱怨过这么小的爪子做很多事都很费劲,比如重物提不动,拿不了,总之很烦。
陆承安便就用他自己那双温厚有力量的手掌包裹住他的小手,笑着牵起来放在嘴边亲吻。
他说那些事本来就该他做的,自己这双手只需要乖乖被他牵。
其它的东西他都会准备好放到自己面前,不需要自己费心费力气……
“呜呜呜……老公,你不要有事……”
回想着这段时间他们的过往,余果再也克制不住,眼泪簌簌地流。
他不断地祈祷着、乞求着,希望能够早点儿抵达目的地。
“铃铃铃——”
就在他悲戚地哭泣时,手机铃声响起。
屏幕上显示是钟尚舟,余果眼睛嗖的闪出了一些光。
他颤抖着接起,“喂……哥哥……哥哥!”
钟尚舟是最先到达医院的,阿文在第一时间把事情告诉了他,并询问他要不要告诉余果。
包括陆闻、顾舟他们都知道钟尚舟跟陆承安的关系,所以此刻的他便是陆承安手下的主心骨。
医院里,钟尚舟看了一眼墙上那红色刺目的“急救中”三个字。
说实话,他心里也没底气,因为他并不知道陆承安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是对于余果,他知道,现在必须安抚好弟弟的情绪。
“小果,承安他……”
“哥哥,呜呜……我看到新闻了……我知道他出事了呜呜……”
余果哭得喘不上气,钟尚舟听得十分揪心。
就怕是这个情况,没想到余果还是自己知道了。
他努力安慰对方:“小果,你别怕,我现在已经到医院了,就在急救室门外守着呢。你还在家里吗?我让司机去接你,小语会陪你一起过来。”
他在联系余果前先行通知了童心语,童心语听到这消息也吓坏了。
“唔哥哥……我已经在出租车上了……正往医院走……是中心医院对不对,他是在那里吗……呜……”
听他语无伦次的样子,钟尚舟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狠狠攥住一般,痛的他喉咙酸涩。
他深吸一口气,尽力稳住声线,“好,那你路上小心,千万保证自己的安全,阿航会去外面接你,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其实钟尚舟还想过要一直和有过保持通话,以此分散余果的注意力。
但转念一想,万一一会儿医生出来,告诉他陆承安的情况……
钟尚舟不敢再想下去了。
挂断电话后,他靠在墙边,额角已经冒出了冷汗。
他突然很想抽烟,想借助尼古丁的力量来帮自己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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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消极了。
“大少!”
陆闻从走廊另一侧走来,此刻他领带都是歪的,白色的衬衣上染着血渍——都是陆承安的。
钟尚舟看他过来,眼底的暗芒更甚,“撂了吗?谁指使的?”
陆闻摇摇头,“暂时没撬开嘴,并且他还要求律师介入,坚持是不小心油门当刹车了。”
当时陆承安刚从外面视察完,在公司正大门下了车。
忽然那辆车就冲过来,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阿文先推开了陆承安,但是陆承安又把阿文拉开了,接着又去推开自己,然后就……
那场意外发生的很快,不到几秒钟他和阿文就看见陆承安躺在地上,头上身上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陆闻说想到这里实在没忍住抹了把眼泪。
如果陆承安今天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即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弄死那个凶手!
钟尚舟听完,脸色更加铁青。
他闭着眼睛沉默了几秒,然后才睁开眼眸,“让阿文继续跟进这件事,我会安排林赫协助他。”
“承安现在……”
说话间钟尚舟看了一眼那边紧锁着的抢救室门,紧接着继续道:“他现在什么情况还不明朗,但不管怎么样,你好顾舟都要专注于稳定好公司内部,不要让小人有机可乘。”
前段时间他们在聊天的时候对方有提过某个副董似乎对陆氏集团负责人的位置虎视眈眈,而且陆承安也曾试探过他,说这个副董很有可能是余汉堂的人。
再一联系这件事,他越想就越觉得可疑。
“哥哥……呜呜……哥哥……”
就在两个人沉默无言的时候,余果红着眼睛冲过来。
身后的沈知航一脸焦急,就怕他摔到了。
“小果,你慢点!”
余果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他猛冲到钟尚舟怀里哭,一边哭一边喊:“哥哥,老公他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有事啊?我好害怕啊哥哥呜呜呜……”
看到余果哭成这样,钟尚舟的胸腔里也像针扎一般,闷疼不止。
“老钟,人怎么样了?”
沈知航满头都是汗,一方面是他追着余果跑,一方面是他也很着急。
接到钟尚舟的电话时他正在给江楠削苹果呢,一听这话,手里的苹果也滚到地上去了。
钟尚舟伸手拍拍余果的背,面色严峻地朝沈知航摇了摇头。
“还不清楚,已经送进去半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