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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短发御姐控看见了这一幕大概都会觉得自己恋爱了,翟秋和心想。
“Hi!”女孩把手机收了起来,高兴地对他挥了挥手。
“Nora,”翟秋和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看着这边。“下次不要再坐到奉献箱上……”
“没问题!”Nora跳起来,木头捐款箱咯吱一声,听着就要散架了。
“本来想着‘反正没什么事就等那家伙一会一起回去咯’,没想到你是真能磨蹭,手机电量都快见底啦。”
“抱歉,事情有点复杂。”翟秋和淡淡地说,没有过多解释。
他直接撑起了牧师送给他的雨伞……杵着这把黑伞走路总让他觉得回到了民国时代,自己应该在蹲守敌方某个机关政要,等人一出现就从伞里抽出细剑还是来复枪直取他项上狗头。
“喂喂,今天可是大晴天诶!天都黑了你想要遮阳都没地……”Nora说了一半突然呆住了。
某种奇异的脆响在伞面跳跃,冬青树的叶子剧烈摇摆着。路边三三两两闲聊的初中生顿时没了散漫从容,急匆匆地抬了抬手就算做告别,条件好一点的直接跳上了私家车,剩下的咒骂了一句天气就把书包顶在头上狂奔,错过了这一趟的公交和地铁约等于要被淋成落汤鸡。
顷刻之间,刚过冬至的全木市下起了暴雨。
翟秋和看了她一眼,往家的方向走着。Nora跳进了伞里,无比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膊,5厘米的鞋后跟让她高出了他的肩膀。
Nora扑闪着眼睛看着他,好奇心都快挣脱出了瞳孔。“告诉我嘛!你是怎么知道这时候会下雨的?”
“我只是知道会下雨,没想到会这么巧。”翟秋和咳嗽一声,不再过多解释。“Nora,我有些事情想……”
“诶,糟糕!”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差点忘了还有重要的事!”
女孩说了一声拜拜就从伞里钻了出去,翟秋和准备把伞递到她手上,可是她已经蹦蹦跳跳跑远了。
Nora总是这样,她可以很多天都神经兮兮地出现在他的家门口,无厘头的就开始和他探讨起了咸豆腐脑和甜豆腐脑,或者一头钻进他的房间里,开始刷新他电脑里小游戏的记录。
也可能几个星期都不见踪影,刚一见面就急不可耐地和他分享听起来像神话的都市奇诡故事。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她离去的时候你也无法挽留。
不过好在他可以等,他有的是时间。
翟秋和沉默地打着雨伞,Nora的身影在人群中额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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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师靠在门口抽着纸烟,目光从分开的男孩女孩重新回到了A4纸上。他一口又一口地吞吐着烟圈,在不懈努力下第二支也很快变成了烟头。
纸上印的文字来源完全超出了翟秋和的阅历范围——“小约翰的述灵册”,一份在某个组织内部流传了十几个世纪的古籍,具体年份已不可考,据说是使徒小约翰所着,其中内容魔鬼无法染指解读,而被选中的“神选者”们可以通过它找寻真我,短暂地窥见过去和未来。
牧师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才会带着小约翰的述灵册在教堂里等他……翟秋和以为自己是猎人,实际上是个蒙在鼓里的猎物。
暴雨还在持续,一时半会没有停息的势头。牧师用烟头点燃了A4纸,看着它在手上一厘米一厘米化成灰烬。
烧完后他掏出古董级别的诺基亚手机,拨动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信号跨过了八个时区找到了它的目标,手机“嘟”的一声接通了。
“还没死呐?”
牧师操着一口纯熟英语,但又和BBC的标准发音有所区别,如果有英国本地人在场大概会问他来自利兹还是约克。
“人我又找到了一个,但好像被捷足先登了,那个丫头是你们的派来的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听到回答后,牧师的脸色忽然一变,随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那一千年完了……”他挂断了电话,点着了最后一根纸烟,像四年前刚来到这里一样一个人站在台阶上默默地看着雨幕。
“那一千年完了,天使与恶魔必当重临此世,他们出现就要作为神与撒旦的刃,蘸血画下千年的序言。”
尘封的记忆被唤醒,仿佛有无数个人在他耳边唱念。
这是场战争,这场追溯至造物尽头的宏大战争再一次被唤醒,虽然无人知道结局会如何,但它早已无法避免的拉开了序幕。
有战争就会有牺牲,就必然要把一些人送上战场……牧师的鼻子动了动,他仿佛嗅到了血与硝烟的味道,浓烈而刺鼻。
“叔叔,你的衣服烧着了!”有学生在他耳边惊叫了起来。
牧师一愣,低下头赶紧拍打着袖口的火苗,上好的羊毛绒料子已经被烧出来个黑不溜秋的洞。他骂骂咧咧地脱下衣服走进教堂,看看明天能不能找个会针线活的嬷嬷修补一下,这两天忙的头发都多掉了几十根,他可没什么精力再放在衣服上了。
路边雨水汇集成涓流,包裹着黑色的灰烬,缓缓消失在了漫天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