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首的是一个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汉子,面黑如炭,脸上额头都有两个刀口,狰狞异常,随着马走脸动,面上浮现一副凶神恶煞模样,颇有婴见止啼的意思。他挥着马鞭指着少年,嗡声问道:“抬起头来,让本大爷瞧瞧?”
“是,是……”
少年有些怯,还是抬起头来任由他看个明白。
他也望着面前的四人,仔细瞧了瞧,四个人除了衣服有些不一样,其他都是一致的,剑是制式的,马是一样的,就连发髻都是一样。他猜测四个人肯定是同帮一派,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帮那一派,他私下自骂了一句,狗娘养的,对于四人审视犯人眼色甚是不爽,他自己眼神多有不善。问话的汉子的衣服是黑色,其余都是灰色,较之问话的汉子年轻许多,约莫二十五六岁左右,三人绝不会超过三十岁。
问话的中年汉子对他仍然戴着斗笠遮他眼一般很是气忿,啪,马鞭声响,少年头上的斗笠唰的一声,在少年的头上劈将开来,分成两半落在青牛左右两边。他使出力道恰到好处,无一分多余,也无伤及少年头顶,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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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满意他的杰作,哈哈大笑两声,厉声对着少年道:“戴着个斗笠谁瞧得清,你莫不是戏耍本大爷,本大爷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顿了顿,又道 “你们看仔细咯!是不是这人?已经找了两年了,还无消息,他们是不是耍我们,这两年风餐露宿的,可是害苦了我们。”后面几句似对几个弟子下属说的,又像发牢骚一般。
“堂主神功盖世,属下万分佩服,”坐下的三个人听到中年汉子如此高兴,后问话,就知道他心情,想要人恭维一番,他们就顺其意,齐声恭恭敬敬道几句恭维话。
三个人都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详细对面前的骑牛少年,端详了许久,眼色有些不对。最年轻的那个回道:“堂主,不像这人,虽然年岁差不多,长相大不一样。” 其余两人也是回复不是他们寻找的人。
中年汉子也仔细瞧了几次,又骑马近身验了几回,才放弃。他又看上了少年牛背上兜里的竹筒,大声问道:“还有没有水?”还没待少年回话,他就用马鞭在竹筒那里轻轻一挑,兜里的竹筒嗖的跳了出来,他马鞭轻轻一勾,竹筒就来到他手上。他轻轻摇晃,明白竹筒中没多少水,他拔掉木塞,猛灌一口,很满足,就把竹筒丢给其他人,道:“直娘贼老天,热得紧,赶了许久的路,水都没得喝,剩下的你们分一下。”他不会去管骑牛的少年的意愿,只顾他自己心情。
少年不敢有反抗,只是安静的冷冷的忍受这一切,记住这些。这几年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情,他已经习以为常!他头一年刚出来的时候,遇见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就是反抗,差点让人打死。彼时年轻气盛,吃不得亏,也不知道江湖险恶,少年气性,还以为再在家一般,遇见不平,必要拔刀相助,差点铸成大错。而后,他就不再冲动,生命只有一条,他还有万贯家财要继承,又大好时光要享受,何必争一时之气,较个长短。他日学有所成,再报今日之仇,岂不是美哉。
江湖人性险恶,杀人掠客者不计其数,在无自保之力时,怎可肆意而行呢?
行差一步便是异国他乡。
以前的种种经历让他更有经验的面对一切,他只能暗中记下,日后再行报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有来有回,方为大丈夫。
此时此景如出一辙。
他又想起当初,如果不是被一个路过的道长搭救,他现在已经化作齐州一波土丘。他把手偷偷摸了摸背上的黑木剑,这是当初那个道长送他剑,这剑还有另外一番故事,想起这个他内心甚是不忿。
两年了,剑他一直背着。
有时,他还幻想有朝一日能再见到道长,便拜他为师,学一上乘功夫,一报这几年受的窝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