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间卧室内,摆放了许多破旧的生活用品和一件崭新的黑色制式服装,应当是属于威尔逊的。
另一间卧室空着,没什么可看之处。
二楼的楼梯正对着走廊,走廊两侧,相对陈列着六间卧室。祁景行和埃米莉二人的卧室,就在紧邻楼梯的这一边。
走廊尽头的两间卧室,则属于老妇人和男孩。顺带一提,男孩和祁景行的卧室位于同一端,二者之间的那一个,属于遇难的尼克滨城守卫瑟维斯。
瑟维斯对面的那间卧室空着,只有基础的家具,并无生活用品。祁景行重点查探了属于老妇人的那间卧室。
卧室是很正常寡居老人风格,整洁又不失琐碎。床铺之上挂了一张装裱起来的画,其上描绘着一片麦田。
麦田里,有几个栩栩如生的人在弯腰劳作;麦田外,一个看起来雍容散懒的女子在合手祈祷。
如果将她再变老几分,倒是和老妇人有着七分相似。
啪嗒,啪嗒。
老妇人从楼梯上走下的声音打断了祁景行接下来的动作,她看了眼窗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抱怨着:“这天气,真是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雨下下来……”
祁景行合上手中的笔记,态度不远不近:“尼克滨城不常下雨吗?”
“那可不!一年到头就没有下过多少雨!要不是前些年间,附近发现了水源,尼克滨城的居民也不一定会有现在的好日子!”
接下来,她颠来倒去又抱怨了好些东西。像是这让人意想不到的病毒、尼克滨城现在越来越多的外乡人之类。
祁景行耐心听完,道:“尼克滨城没有发现水源之前,是什么样子的?”
老妇人脸色追思:“那时候呀,城里的居民可没有这么好过。由于缺水,我们几乎从不洗澡。每家每户的水都是定量的,一年到头就没有够用的时候。
那时候,尼克滨城还不是现在的样子。大事小事都是由城主一家说了算。
城主一家有最干净的水,最好看的衣服,最美丽的女孩。即使是每隔几年的灾难,他们也从来都可以安全度过——城里有的是人为了一口水给他们卖命!
在尼克滨城,他们说一不二。”
“难道就没有人想要推翻他吗?”
“推翻城主?”
老妇人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城主一家也不是什么坏人,在他们的管理下,大家虽然不能像他们一样,喝水喝到饱。但也不是活不下去,不可能这么做的。”
祁景行没有驳斥,顺着她道:“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一个勇士,他寻找到了城外的水源,并慷慨地分给了城里居民。在他的建议下,我们尼克滨城一致决定废除城主,采取全民参与的方式共同管理这座城市。”
空气中的潮闷愈发严重,祁景行脸上潜藏的笑意不知何时淡了些许:“我想,您撒谎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