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宛今苦笑,不知道的人听了这话,还以为他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呢。
她挣扎了下,却被周宥川搂得更紧,她便放弃了。
虚弱道:“江家本就狂妄,他无视当今皇帝的命令不是很正常吗?”
说完话,她又接着咳嗽了两声,胸口一阵抽痛,她抬起满是雾气的眸子,似在求饶:“我如今确实命如浮萍,你可以高高在上的审视我,但我真的没有力气再同你说话了,能可怜可怜我,让我睡一觉吗?”
周宥川身体一僵,下意识就照做了。
小心翼翼的将她破布娃娃一般的身体扶住,使她仰躺在床上,又替她将被子盖好。
静静的坐在床头看了她许久,一时间有些心神不宁。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公主竟长得这般……勾人。
之前,他一直觉得第一美人的名号是她利用身份强制占有的,只觉得她心如蛇蝎、面目可憎,甚至从未觉得她相貌好过。
如今…她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床上,精致的小脸血色全无、满是苍白,锦缎一般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颈间,长而密的睫毛如蝴蝶一般簌簌抖动,整个人显得凄美又破碎,让人无端升起怜惜,想将她抱在怀中…安抚。
想到这里,他猛地打了个激灵,连忙止住联想,逃也似的离开她的房间。
满室之内一片寂静,只有少女微弱的呼吸,墙边一阵轻微的响动后,一道暗门应声而开。
身姿挺拔、身着一袭大红色衣衫的男人迈步朝床边走去,他眉目舒朗,瞳孔颜色极深,狭长的眸子看人时,总是带着审视的意味,唇角抿成一条线,显得尤为执拗。
纱帐被撩起又放下,她沾血的素色衣衫被轻柔的动作解开,淡淡的药香很快便在满室弥漫开来。
裴重羽熟练的帮她换好伤药,又替她将那身碍眼的衣衫换下,从柜子里重新选了一件料子柔软的衣衫替她穿好。
做完这些,他静静的坐在床头,不知疲倦的盯着她的睡颜许久许久,在她睫毛颤抖正欲醒来之时,他才从暗门悄悄离开。
她费力睁开双眼,强撑着坐起身,将自己一头凌乱的长发拨至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