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香:“姐,我姐夫对你是不是太紧张了一点?你自己就是医生,身体情况怎样你自己能不知道?”
“再说你还有那么多师兄、同事,平时相互把脉也是常事,而且你们一年还有一次体检。”
这么密集的检查姐夫还不放心,还要另外安排检查,干嘛呢这是?
王翠兰闻言眼神微闪,没说什么。
正好这时谢铮安排接她的人来了,王翠兰和妹妹打了声招呼,坐车离开了。
谢铮给王翠兰安排的是全身检查,有些结果当天能出,有些则要等几天。
王翠兰也不急,等所有结果都出来了这才找谢铮谈话。
“这下放心了?”
谢铮把人抱怀里 ,头埋在她颈窝,很好地掩饰住了他眼底情绪。
放心?怎么可能放心?时至今日谢铮都还记得媳妇儿一点一点在他怀里咽气的场景。
谢铮是在三个孩子八岁那年有上辈子记忆的。
那时他已经是副师,按惯例他会坐镇后方不需要再出任务。
可那次情况特殊,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谢铮亲自带的队。
最后的结果是任务圆满完成,谢铮却受了伤。
昏迷了三天三夜。
醒来后脑子莫名多出一段记忆,全与自己媳妇儿有关。
记忆里他和媳妇关系并不好,他们也只有一个小孩。
小孩从小就跟着爷爷,和他们当父母的不亲。
媳妇儿也没有拜师学医考大学,而是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帮他照顾家里。
她性子软,被母亲和谢婉欺负了也不吭声。
直到一次除夕被谢婉推下楼摔了腿,似乎终于忍无可忍和他说了分开。
他不同意。
她却说到做到,真的收拾行李离开了家。
她去了广城,去了她父亲王大贵那里。
他放下工作追了去,并威胁她,如果不同意和他回去,那他就让她父亲王大贵的生意做不下去。
记忆里的“谢铮”也曾在广城任职,不同的是记忆里的他只把广城当做跳板,没两年就回京了。
不过尽管如此,该结交的人脉还是结交了。
打招呼卡一个商人轻而易举。
即便这个商人的产业已初具规模,也算这里的缴税大户。
父亲王大贵的生意出了麻烦,人被扣押。
“王翠兰”急得团团转,四处找人,无人搭理。
“谢铮”来了,再次要她回首都。
这一次,“王翠兰”没再拒绝,只用满是复杂的眼神看他。
“谢铮”抿了抿唇,有些不舒服,不过没关系,她现在只是在生他叫人卡了她父亲生意的气而已。
等回首都,她父亲也没事了,她就又会和以前一样满心满眼全是他!
谢铮坚信。
然而,让谢铮失望了,回了首都,“王翠兰”并没有变得和以前一样。
——每天在家等着他,把他视为他的全世界。
她走了出去。
她还是那么漂亮、温柔,但她的漂亮不止展现给他,她的温柔也不再独属于他。
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也越来越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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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张,惶恐,不安,害怕有一天她翅膀硬了终究会离开自己。
于是他把她剥离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人脉圈子。
终于,她的世界又只有他了,真好!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想要逃呢?他对她不好吗?
“谢铮”没想到“王翠兰”为了离开自己,居然会选择自杀。
也没有想到一向不怎么和她亲近的儿子会为了她请老爷子出马逼他同意离婚。
他们终于离婚了,离婚那天她穿了一条火红的连衣裙,很美。
领证后,她摇曳生姿,一步一步远离了他视线。
此后两年,他们没再见面,但关于她的消息却是一沓一沓又一沓。
他如偷窥狂一般窥视着她每天的生活。
他知道她离开他后去了广城,知道她有亲人相伴每天都过得很快乐,也知道...她开始谈男朋友了。
逛街,看电影,旅游,拥抱.....
那些小情侣会做的事她和她男朋友通通做了一个遍。
“谢铮”心里嫉妒得要死,可关于她的消息一个不落,再忙皆是如此。
“谢铮”以为这样的生活还会持续一两年,等他彻底掌权,把她重新夺回身边才结束。
却没想意外竟来得这样急。
一九九八年八月二十日凌晨两点,“谢铮”才睡不久,一阵急切的电话铃声吵醒了他。
接通,电话那端传来沙哑的少年音:“爸,妈妈生病住院了,医生说.....你有空来一趟吧。”
“谢铮”脑子一阵空白,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声音却是疾言厉色:“谢锦骞!你就是再不满老子,开玩笑也要个限度,那是生你的亲妈!”
是啊!那是那小子的亲妈,那小子怎么又会拿她开玩笑呢!
即便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相信,“谢铮”还是以最快速度前往了广城。
时隔两年,“谢铮”再次见到了他“妻子”,她美丽依旧,却没了多少生气。
静静躺在那里和睡美人一般。
“谢铮”控制着颤抖地手,“沉稳”拿起电话联系国内外医学大拿。
不惜利诱、威逼让他们来给“王翠兰”诊治。
最终也不过是让“王翠兰”多活了两个月。
1998年10月20号下午,“王翠兰”在“谢铮”怀里垂下了手。
享年四十岁。
1998年10月25日,追悼会结束,“谢铮”大吐一口血,陷入昏迷。
一周后醒来,此后身体一直不怎么好。
磕磕绊绊过了五年,“谢铮”在谢锦骞第一个孩子满月那天晚上陷入了永久长眠。
离开时,他穿着和“王翠兰”结婚那天穿的衣服,怀里抱着当天刚照的全家福。
嘴角微微扬起,仿佛正陷入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