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尘接道:“可故人难回那年秋。”
余晚之蓦地回头看着他,品出了他这句话的意味,然后她点了点头,说:“对。”
一阵风袭来,卷起了车帘,吹过了她过往的那一页。
新的一页,尚未题字。
……
陆凌玖百无聊赖地等在余府门口。
他一早就来了,地上昨夜的雨迹都还没干,石板的凹陷里盛着春雨,他无聊地用靴踩了踩,听见了巷子那头传来的马蹄声。
背刀的少年坐在车辕上,旁边策马而行的是澹风,这两个人陆凌玖都认得,是沈让尘的贴身护卫。
那车里想必就是沈让尘了。
沈让尘这么早来余府做什么?
等走近些,陆凌玖才看见车的另一侧是一个高束着马尾的女人。
马车停在了余府门口,既白同样看见了陆凌玖。
他朝陆凌玖笑了笑,招呼道:“小王爷好,这么早?”
车内的余晚之一怔,不知怎么下意识看了沈让尘一眼。
陆凌玖颔首,警惕地看了眼马车,“你家大人这么早也来余府。”
既白狡黠一笑,眼神意味不明,“是呀。”
陆凌玖正准备说什么,就见那束马尾的女人下了马,走过去掀了帘子。
“到了。”
看清马车里的人,陆凌玖手指收紧,嘴唇无意识地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天刚亮他就来了,没看见余晚之出府,那就是早在他来之前,她就不在府中。
所以……是彻夜未归?和沈让尘一起?
余晚之扶着楼七下了马车,站稳后看向陆凌玖。
少年双拳紧握,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疑惑和错愕。
余晚之对他颔首示意,径直入了余府大门。
大门将闭,楼七回头看了一眼,“啧啧,这么多桃花,那小子看样子都快哭了,你怎么不解释解释?”
“没有必要。”
“铁石心肠。”楼七感叹道:“无情的女人。”
说完又想起了昨夜,那样悲恸的情绪,和眼前冷漠的女人仿佛完全割裂开来,竟让楼七生出了一种错觉,昨夜的一切都是幻象。
余晚之不想解释。
与其给了希望再泼一盆冷水,倒不如一早就不要给人希望,那样便不会有失望了。
陆凌玖久久盯着紧闭的大门。
马车与他错身而过,陆凌玖忽然上前几步,“留步。”
马车停下,沈让尘挑起帘子,“有事吗?”
陆凌玖咬了咬牙,“你既与三小姐退婚,当避嫌才是吧?”
沈让尘气定神闲,反问道:“那你呢?大早上守在门口,不用避嫌吗?”
他原本也想避嫌,不想将她逼得太紧,所以前一次夜里送余晚之回府时走的是后门,自己则远远跟着。
但陆凌玖打乱了他的计划。
陆凌玖一时语塞,“我们不同。”
“怎么不同?”
“我……”陆凌玖鼓起劲,“我在追求三小姐。”
“那就没什么不同了,因为……”沈让尘半笑不笑,如实道:“我也在追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