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振阊闻听他平安县境内竟有了藩贼流入,当即当惊,细查细问之下,便是发觉,那闯入平安县境内为祸乡里的藩贼竟有数百人之多。
就算是数百藩贼,也不是平安县能够独自解决的,毕竟那可是和朝廷大战了数年的老藩贼。
平安县蒋振阊毫不犹豫便是将此事上报,很快,龙安府知府王立柱便是得知了此事。
但当平安县的信文抵达龙安府的时候,知府王立柱很显然正在被其他事所苦恼。
“尹父,恐怕咱的事儿发了。”
前经管理松冈站员通判冀国勋愁眉苦脸的对知府王立柱说着。
“事儿发了?”
王立柱吓了一跳,连忙问道:“那件事儿?”
“是平安县让蒋振阊倒卖军粮的事儿,还是咱们雇佣农夫私吞粮饷的事儿?!”
“我估计都发了。”
“啊?!详细说来!”
王立柱心中大骇,连忙细问。
而要说这两件事是哪两件事儿?前者很简单,在王立柱的手笔下,平安县知县蒋振阊的族侄蒋泰赴则朗丫口,办理台站负责帮办军粮物资运送。
而帮办军粮物资,这就少不了对其上下其手一番了。
去年他们很快便是倒卖走了一批军粮,三百三十余石,约计银一万余两之多。
上下分了之后,王立柱便是尝到了甜头,他很快便是又嫌倒卖军粮赚的少,便是盯上了朝廷招募民夫的活。
于是便是安排翼国勋,去贪污朝廷给征川民夫的银饷。
为了征伐金川,朝廷给民夫的饷钱可不少。
随着大小金川征伐所耗的钱粮越来越多,王立柱便是发觉这金川就好像是一个吞金的大窟窿,认为他贪得再多也没人发现。
他又嫌弃贪墨的少,便是擅自用朝廷的名义征募民夫,拿着朝廷的钱征募农夫号称每日给银一两,或五钱不等,口粮或二升,半升不等。
但如此下来,贪钱的速度太快,王立柱也怕了,因此便是停了这一经济来源,不敢在搞。
但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搞过这种事情。
现在一听翼国勋如此一说,王立柱心中便是害怕不已,怕事儿发了。
“快详细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立柱望着那吞吞吐吐半天的翼国勋,心里气便是不打一处来。
翼国勋吞吐半天,才说了个详细。
原来,之前朝廷大军调走的时候,四川总督富勒浑曾来过一趟,但也就是看了看,没说什么就走了。
但是翼国勋心里有鬼啊,担惊受怕了十余日,每天晚上睡不着辗转反侧,最终才决定把这消息告诉王立柱。
王立柱闻言,连忙问道:“富勒浑来了一趟,怎么没人告诉我!?他待了多长时间?”
翼国勋又想了半天,才畏畏缩缩的道:“我当时没敢太关注总督,但总督好像,待了整一天左右吧。”
“啊?!”
王立柱闻言,心中大骇,扬起巴掌就直接给了翼国勋一个嘴巴!
“哎呦!”
翼国勋捂着脸惨叫一声。
“你这个蠢货!富勒浑在那待了一天,别的地方也没去,很显然就是已经发现了此事,等着我去送钱补救呢!”
王立柱心中又急又气,声音都变了形:“而你呢?!在家里一待就是十几天也不来见我,这种事儿你当天就应该告诉我的!”
“我踏马的,你耽误我大事!”
王立柱气急了,抬手抬脚将那翼国勋乱打乱踹了一通。
翼国勋被打的满地乱爬,但也知道自己有错,连大声惨叫都不敢,也只能忍着。
半晌,王立柱打累了,喘着粗气站起来,官帽都掉在地上没捡,又乏力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完了,现在全完了,如果你当时把这事儿告诉我,那我还能去给富勒浑送些钱,了了此事,但现在,唉——!”
王立柱如丧考妣,哀声长叹一口气。
而翼国勋跪在地上浑身是伤,但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