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还不是因着是自己酒后乱性,多少有些不大好意思,现在说也不迟吧?
秋勇犹豫半晌,却见月娘转身离去。
她那背影单薄,又决绝。
秋勇心中颤动不停。
“月娘,你去哪?”他大声喊道,抬脚便要追去。
“秋大哥,我肚子好疼。”桐花拉住他,神情痛苦,捂着肚子蹲到地上。
秋勇不敢大意,忙抱起她便嚷嚷着要找大夫。
这村里哪有什么大夫,还是那些有经验的妇人,叫他把桐花先放到炕上躺着,等到逃兵被打走再套车去镇上找大夫去。
等安置好桐花,听着身后的瞎眼老娘与来帮忙的村儿里人絮絮叨叨说着月娘的不好,秋勇不禁有些心烦。
“娘,月娘哪里对不住你了,还是少说两句吧。”秋勇无奈制止老娘,说多了,叫人看笑话。
老娘却是没好气地说:
“娶个媳妇回来还不就为了传宗接代,她成亲这般久,连怀都没怀过,日日里在外边儿跑,还把家里的鸡都杀了也不给我吃,瞧瞧都做的什么事儿,要她有什么用。”
秋勇叹气,村儿里的媳妇子都忙安抚他老娘,说月娘勤快能挣钱,还旺夫,自嫁了过来,秋家的日子比之先前好过了不少哩。
怀孩子的事儿,现下他们成亲也不过才年把功夫,不消这般急的。
秋勇老娘一听就急了,扯着嗓子跟人喊:
“你家新媳妇一年多的时间怀不上,你不着急?那你以后也寻个怀不上孩子的媳妇,少来说些淡话。”
那人好心劝慰却被呛了一顿,不由面上挂了脸,直觉这老婆子原先也是温温和和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变成了这般样子?
又听秋勇老娘越发碎嘴,说什么家里过得好了,自是儿子有本事,与那女人有什么关系。
自从知道了桐花有了身孕,秋勇老娘心中越发嫌弃月娘,原先俩人对着干,还冲着儿子的面忍得一时便罢了。
如今自家有了后,却不是月娘怀的,更是觉得她没用,更添了几分厌恶。
等得一时桐花肚子不说疼了,秋勇便与老娘招呼一声,要出去寻月娘,又被老娘拦下。
“找她做什么?见天儿的往外跑,也不知道会哪个野男人去了,你把她寻回来又怎样,回来气死我吗?”
秋勇听老娘说的越发不像个样子,第一回跟她发了火。
“娘你怎么能这般说,月娘见天儿在外边儿忙活工坊的事儿,我天天跟着她出来进去,她做什么我还不知道?”
“你以后千万莫要这般说了,月娘是儿子的媳妇,自是要寻回来过日子的,你若瞧她不顺眼,我自与她搬到别处去住就是。”
见他动了怒,秋勇老娘心下也有些发怵。
自她老头子去世,她也没力气去做那粗活,不过仗着自己有点子绣花的手艺,没日没夜熬着绣些帕子香囊这种小物件儿卖钱养儿。
等她年纪大了,秋勇也随着村人上山挣些子口粮,才算是挨饿少了。
她最得意之事,便是自己眼睛完全瞎了之前,给儿子定了邻村的姑娘做媳妇。
怕人家嫌弃自己眼瞎不能做活,家里得些什么好东西,便是自家不吃,也要给亲家送过去,待月娘嫁了过来,才算安了心。
只是那月娘,性子也太差了些,日子好过了,便拿起架子来,一句话也不许自己多说的。
旁边那谁谁的儿媳妇,都是才进门就怀了孩子,偏她,自己才提一句,她就逮了母鸡杀了炖汤,还不给自己喝,端给别人喝。
哪有这样的媳妇啊!
时日久了,自己还不得被她压制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