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夜晚的海边,海风刺骨的吹,可这些喝上头的青壮年们正躁得慌,也不觉得冷,羽绒服拉链拉到脖子处,就能拿着仙女棒到处跑。
大海隐在暗色的夜幕下陷入了沉睡,海风裹着海浪声拍在了礁石上,掀起一人多高的浪花,像是惊雷撕裂了夜幕,却又转瞬被吞噬在苍穹阔海间,平复如初。
而海边火光点点,仙女棒的烟火如流星似的四溅开来,又在半空中燃烧殆尽,化作黯淡的飞尘落在石缝中。
在海天浩然间,又似烟火红尘景。
男生们玩了一会儿,开始嫌弃起这娘们唧唧的玩意儿,转而玩起窜天猴和二踢脚。
砰砰作响的爆竹在男生们高兴的起哄声中四处飞窜,在半空中炸开,静谧的沿海线上,独独他们这一角热闹非凡。
顾倾淮和楚程玩了一会儿后,就挑了个干净的地坐下。
顾倾淮坐没坐相地靠在楚程身上,闭着眼感受着楚程揉按在自己太阳穴的指尖,手指微凉,力道轻柔,舒服得紧。
楚程一边替顾倾淮按摩,一边问他:“还好吗?”
顾倾淮点头:“还行,就是嘴里有些涩。”
方才吃饭的时候,这群人不敢灌楚程,就合着一起灌顾倾淮,可惜顾倾淮嘴皮子厉害,一杯酒能哄人三杯酒,对面那群开始耍酒疯了,他反倒还好好地坐在这边。
这地方没有白酒更没有红酒,都是拿着啤酒一个劲的猛灌,涩嘴得很。
楚程从自己口袋摸出了颗薄荷糖递给他。
自从那日随手一喂,他发现顾倾淮好像还挺喜欢吃糖的。
顾倾淮睁了睁眼,随即张开嘴,一副“小爷没手”的欠揍样。
楚程顺着他,自己撕了包装喂到了顾倾淮的嘴里。
那边放了一通太平花,觉得没什么刺激性,开始掏大件了。
马上就要12点了,时间刚刚好。
“淮哥!程哥!怎么不玩了?坐着干什么,快来放大家伙了!”任明炜他们在那头冲他们喊着。
“想去玩吗?”顾倾淮侧头问楚程。
楚程摇摇头。
顾倾淮也不想动,便靠在楚程身上,含着男朋友喂来的糖,懒洋洋地冲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自己玩。
楚程看着他们摩拳擦掌地开始搬闪光雷,他抬手摸了摸搁在自己肩上的脑袋,淡色眸子如夜间星辰,带着些许愉悦的笑意:
“这是第二次和你一起跨年了。”
真好。
又能一起跨年了。
是在过去的多年里,想了一次又一次的奢望。
顾倾淮用舌尖抵着薄荷糖,喉间滚出一声低低的笑来:“嗯。”
第一次一起跨年,还是高三那年的元旦假期。
顾倾淮找不到自己新买的游戏机,就给楚程发了个微信,问他自己的游戏机有没有顺手塞到他的桌洞里了。
顾倾淮这人,上课基本不看书,导致经常忘记带书,非到用书不可的地步也就是随手拿楚程的书看,而楚程也早就习惯拿顾倾淮的试卷改错题,以至于到后来,两人的东西都是混着放的,经常在顾倾淮的桌上看到楚程的书,在楚程的桌洞里放着顾倾淮的文具。
当时顾倾淮在家没找到游戏机,就随口问了句,倒也不着急确定,想着开学再去看看也来得及。
却没想到楚程回了句“等等”,又过了五分钟,顾倾淮就收到了楚程发来的图片,他的游戏机就淹没在桌洞的试卷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