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山心虚地看了眼凌冽。
他想多见几次凌冽,所以那时,只帮他把伤口划分为四个小段,愈合了最下面的那一部分。
总是费力按着心上的伤口,应该很难受吧。
周子山嗅着凌冽的头发,发现那发梢上已经沾满了自己常用的洗发水味,心中暗笑,谁说这不算标记呢。
他对凌冽实在是又爱又恨的。
一方面,他放不下俩人曾经意难平的过去。
另一方面,他这几年来几乎一闭上眼,就会进入有关于凌冽的梦魇。
其实他开着灯睡也会做噩梦,但把灯关了,会更严重。
更别说,因为得不到凌冽的安抚,他已经快被这狂瘾一样的症状折磨惨了。
可是这两天有凌冽在身边,他竟然没由来的睡了几个一夜无梦的好觉。
难道,这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周子山松开手。
凌冽的伤口已经痊愈。
他靠在枕边,手撑着头。
真要仔细去探究的话,以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凌冽起得更早,也通常是凌冽叫他起床。
这小霸王似乎从来不怎么需要睡觉。
因为周子山总是会比凌冽先入睡,却总是晚于凌冽睡醒。
所以他总感觉应当是凌冽天生睡眠时间比他更短,才会这样。
现在周子山总算是体验了一把先醒是什么滋味。
看着喜欢的人躺在怀里的样子,心里的空虚都被填满了。
周子山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了一抹温柔的笑意,他伸出手,缓缓地伸到凌冽的鬓角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凌冽的头发。
小主,
许久之后,凌冽浅浅地抬起睫毛,轻声说:“周子山,真的很痒。”
周子山松手,问,“吵醒你了?”
“没有。”凌冽抬眼,露出疲倦的笑意,“只是……太累了。”
周子山躺回枕边,凝视着凌冽的瞳孔,“再睡会?”
凌冽轻笑着,“抱着你睡可以吗?”
“嗯。”周子山缓慢地点着头。
凌冽将他揽入怀中,嗅着周子山的味道,双手环绕在周子山的肩头,睫毛在阳光中落下一层浅浅的阴影,“我做噩梦了。”
“跟我说说?”
“我梦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我,当我回头去找你的时候,我找不到你,后来发现你也离开了我。”
周子山把脸埋在凌冽的胸膛,没有说话。
“看极光的时候,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我有认真地听进去。”
周子山沉默地点点头。
“所以……只是这样就可以了,抱抱我就好,只要让我知道你还在。”
“不爱我,也可以的,周子山。”
“只要你还在……”
“剩下的我可以自己幻想,我想象力很强的。”
“我以前,可是天文竞赛和数学竞赛的第一名,也会画画,会弹钢琴,所以,你只要站在原地就可以了,剩下的由我自己去填充就好了。”
说到这的时候,他浅浅笑了一下,像自嘲。
“凌冽……”
不知何时,周子山眼角下的床单已经湿透了。
他抬起头看向那双悲伤的红色双瞳,迎着那目光,轻声问,“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