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凌冽坐在周子山的床上看他换衣服。
周子山没回头,“干嘛来了,今天这么早。”
“周末没事干,想过来找你。”
“审讯不是还没结束,你怎么会没事干?”
“老要我审,其他人干嘛吃的。”凌冽努努嘴。
周子山套上衣服浅笑,“能者多劳。”
凌冽摇摇头,“那会把别人都养成草包,不划算,各司其职才行。”
周子山笑而不语,又穿了条白色的休闲裤,这才问,“用哪张皮陪你?”
凌冽递给周子山渔夫帽,“就这样,这样的最喜欢。”
周子山点点头,把帽子戴好,又戴上口罩,“行。”
“为什么不能露面?”凌冽伸手,把周子山拉进怀中,把口罩从往下拉了点,在那红唇上轻轻地啄了一口。
周子山跨坐在凌冽身前,手环在凌冽的肩头,“不喜欢。”
“明明就很好看。你不喜欢原来这张脸?”凌冽疑惑,“是因为太漂亮了?所以换的两次脸都是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
周子山点点头,“有这方面的原因。”
以前,因为这张脸,他吃过不少亏。周子山笑着,潋滟的瞳孔无比温柔。
凌冽心知他话里有话,也没把实情告诉他,只好依着他来,“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哪?”
“惊喜。”凌冽伸出手掌遮住周子山的双眼,“把眼睛闭上。”
说完,凌冽的掌心里,传来睫毛缓慢刷过的绵痒。
凌冽浅笑着,在暖阳里吻上周子山的双唇,抱着他站起来。
周子山心中一颤,双手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凌冽,主动加深了这个吻,等回过神时,眼前的温热抽离,耳边满是风声与喧嚣,随后,泠泠淙淙的水声撞入感官。
周子山猛地睁眼,发觉此时竟身处瀑布边缘。
逐渐攀升的暖阳在林间洒下温热的光辉,落在二人身上,阶梯下落的瀑布宁静而欢愉地朝前奔腾,溪水清澈见底,两侧的水生植物摇曳着,风吹过时,它们欢快地摆动着身躯。
“凌冽……”周子山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你……”
原来这你也记得?
“答应好的,一直没带你来,现在也好,也省了路上辗转的时间,能带你直接过来。”凌冽笑着,“这几天出任务辛苦了。”
周子山第一次知道原来心动也可以是这么直白又让人感觉不可思议,他双手紧紧地抱着凌冽,发了疯似得把鼻尖埋入凌冽的颈窝里,狂热地嗅着凌冽身上的味道,那混着清新水汽的焚竹龙涎香,包裹着周子山的身体,绕着他静静地流淌。
那只不过是他上网时看到的图片,反复查找地点、观看网图和游客评价后跟凌冽说了一句“好想去”,凌冽便记在了心中。
“而且,这里也没什么人。”
听到这话,周子山轻轻笑出声,把口罩和渔夫帽拿了下来,抓在手里,但他抱着凌冽,始终不愿意放手。
他生怕这是一场梦境,是镜花水月,因而贪婪地感受着凌冽的体温,直至心中那股习惯压在心头的不安和猜疑烟消云散。
他生怕自己是一个站在台上演单口相声的演员,用拙劣的技巧成功让台下的所有人冷场尴尬,最后只成功让他自己一个人笑出了眼泪。
好在下台以后,还会有一个人愿意在散场后,与他深拥。
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