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知道凌冽想知道什么,伸了个懒腰:“怎么,想听睡前故事啊?”
凌冽弯弯唇角,嗤笑道,“我不是三岁小孩。”说完,他又闭上眼睛抬头迎着冷水,一动不动。
看凌冽这样子,黑龙笑得很欠打,“难过就告诉他,在这里装什么深情,没用的~”
“你告诉过他吗?”凌冽轻声问,“你明明也难过得想死。”
“谁跟你说我难过,我不难过。”
“你要是不难过的话,早就飞升成神格了,留在人间干什么。”
黑龙沉默了,不说话。
“你还不是想见他。期待能碰得到他的转世。”凌冽闭着眼,一字一句的轻声说,“后来呢?碰到了吗?”
“没有,再醒来,是你把我叫醒的。”
“嗯哼……幸好没有。”凌冽轻笑出声。
黑龙目露凶光:“臭小子,再说一遍!”
“你要是碰到了,我跟他岂不是就会成亲兄弟了,那就成乱伦了,是不道德的。”
黑龙瞬间熄火了,哑口无言:“你……”
凌冽脱掉湿透的白色休闲上衣,用脚趾把浴缸的盖子按下去,躺在浴缸里,把同样湿透贴在大腿上表面的裤子甩到一边。
花洒的水洒在他身上,扬起浅浅的水雾,勾勒出那完美得不像话的肌肉。
“你就不怕受凉?”黑龙问,“接下来几十年怎么办?不去追回来,和我一样当花花公子?”
凌冽翻个身不想理他,“当不了,我有洁癖。”
感觉又被插了一刀的黑龙:“……”
“反正,当时的愿望只是想再见到他一次,现在愿望实现了,人生圆满了。”凌冽轻声说道,“时机到了就下去好了。”
“真圆满了?”
“真圆满了。”
“行,你说个时间,我就回去睡了。”
“等他……报完仇以后,我跟你走。至少让我知道他今后能平平安安。”
“行,你说的啊。”
“嗯。”
*
凌冽离开的第一天晚上,在渡轮上失眠了。
小小的渡轮房间里只有不到10平米的空间,还要分出来一个盥洗室。但好在他有钱,这是单间,用不着和别人分享小小的床。
窗外,翻滚的浪花与海洋的暴虐,肆意拍打着船舱厚实的三层玻璃。
时不时有水草砸在玻璃窗上,留下稀里哗啦的痕迹,又在滚滚而过的水浪中飘开。
身边是陌生的漂白剂味,不是熟悉的爱尔兰咖啡。
海是寂静的,亦如浩瀚如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天,凌冽不知道那三天是怎样在烦躁而孤寂中扛过来的,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
找到三个亲人,带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