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子道:“我就这么跟你走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星熊打量着满身狼狈的特子,笑着举起了盾牌:“也许你和企鹅物流那帮小姑娘能打得有来有回,但近卫局和她们不一样,我们是正规军。”
特子忽然又笑了,咯咯地笑,边笑边鼓掌,道:“正规军,老子打的就是正规军!”
刚转头要走的诗怀雅闻言立刻折返,吼道:“姓特的,你疯了?”
她见过视人命如草芥的匪徒,但从未见过像今天的特子这般狂妄之人。
盾阵与弓阵当中,有不少人隶属于龙门的“黑蓑”特种部队,就连爱国者或者深海猎人这样的强者,也无法凭一己之力迎战包含星熊在内的五十名精锐。
特子很清楚,诗怀雅口中的“上峰”正是城主魏彦吾,最近他听了诗怀雅的报告,注意到了自己身为穿越者的恐怖力量。此次派黑蓑部队前来,就是要将之缉拿以便进行审问,关键时刻,可以抹杀。
诗怀雅问向星熊:“难道我们非要抓他不可?”
星熊无奈地回答道:“不是我们,是上头的意思。”
这句话已说得很明了,眼前的五十人作为城主的直属部队,并非她二人所指挥。这个环节中,她们也不过是两个局外人。
而这一次,特子说出的话,无疑是在为自己寻死。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照到了特子的脸上,倏忽间消失不见,旭日也许要等到明日再相聚。
就在大地由明转晦的一刹那间,他终于领悟到了“同窗三载”的精妙所在。指尖一弹,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柄剑,德克萨斯刚刚丢下的断剑。
“剑气纵横三千载,断刃光寒十九州。”
伴着所悟诗句,他开始挥动手中的断剑,还未等他迈出脚步,狙击干员的重弩已经射出。
“不要!”诗怀雅看着发出的箭簇,脑内顿时一空,吓得惊叫。
狙击手使用的是增加了磅数的重弩,就连平时能徒手上弦的特种部队,在使用这种弩的时候,也要借助滑轮以求省力。
每一把重弩射出的箭,都足以贯穿一头野牛的身体,特子不是野牛,他也远没有牛那样强壮,他的骨头也没有野牛那般硬。当箭矢命中的时候,空腔效应无疑会使他变成一滩烂泥,纵然有强绝的恢复力,
那他的剑呢?剑已挥出,就在十余发箭矢射出前,他的剑就已挥出,随之而来的,还有停在他肩头上的四只蝴蝶,青绿色的蝴蝶。
断剑破空,动作又是那样的慢,在场的所有人甚至都没察觉到他持剑的手在移动,犹如钟表的时针,每一次看它时,它如同静止,但不经意间,它便走过了极为悠长的一段时间。
特子在这一招上苦苦追求着速度与力量,从未想过真正地慢下来。等到他真正领悟到“同窗三载”精妙所在后,剑已由快转慢,极慢。
这种慢,并非太极中的以静制动,而是分外沉重,每一下轻微的运动,都会受到明显的阻滞。
行路需要顶着风,划船更要破浪,这极慢的一剑,被何物所牵连?又在破开什么?
包括诗怀雅和星熊在内的众干员满脸惊诧地望着特子,原本不曾一瞬的刹那被无限拉长,他们在见证一个人以一柄断剑,撬动整个龙门城,牵动整个炎国足有千百载的岁月。
也就在他的剑挪动之时,一种诡异的现象发生了,就像飞鸟一头落在捕网上,所有的箭矢也都停在空中。
一剑挥动,剑气顿时充斥在周围足有十里的空间内,所有的剑气
如同三年前早就在此久候,跃动着青色的光,分开了昏晓。
“原来,同窗三载并非转瞬即逝,世间一切美好的事,都需要我们慢慢品味,很慢,很慢。”
断剑尖端被生生磨平,冒着青烟,特子用两指捏着剑柄,甩了甩,撇到了地上。地面上摆着二十来根折断的箭矢,似野草枯枝般杂乱交错。
再看向一众黑蓑的干员,纷纷倒地哀嚎,盾牌已碎,硬弩的弦也被剑气生生拉断。
星熊和诗怀雅尚未搞清楚状况,立于原地摆着架势,兵刃光洁如常,人也安然无恙。
“收工,蹲号子去咯!”
特子将双手伸到诗怀雅面前,示意她将自己拷上。
诗怀雅心中一惊:“姓特的,你怎么回事?打完人难道不逃跑吗?”
特子坦然一笑,道:“我不管什么狗屁上峰,老子现在是龙门最强的盗贼,一定要被最厉害的督察组长抓走,换别人,谁来我都不会束手就擒。”
诗怀雅闻言,脸上一红,“咔”地一声给特子扣上了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