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预料得到的危急关头,莫斯提马的第一个反应仍是教汐先行离开。
汐刚想问:“为什么?”
却感觉一只手早已扣在了她的脉门上,让她动弹不得。
一时间,她的手脚就已僵硬,呼吸也已停顿,瞳孔收缩,毛孔也开始收缩。
舞女们姿势妖娆,轻纱白袖,刻意显露着纤细的腰,跳的是那种十分妖娆,专用于讨男人欢心的舞蹈。
她们身姿轻盈,笑容香甜,衣袂飘飞,走得离丁震愈来愈近,舞步也愈来愈快。
舞蹈的奏乐已接近高潮的部分,汐同样心情紧张而激动,却笑不出,她的发丝都已被冷汗浸湿。
她侧了侧头,看向莫斯提马。
她的状况比起自己来,也好不到哪去。
汐的语声开始颤抖:“小莫……身后……”
她知道身后的人已制住了自己,至于莫斯提马,她见到汐受制,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
制住她的人当然就是来的其中一位侍女,因为她这时候听到了侍女在说话:“牒而布大人听说你上了铁旗峰顶,请阁下到侧间一叙。”
这声音冰冷而生涩,不带一丝情感,汐只觉得身后的侍女就像是一台执行命令的机器。
“大人希望莫姑娘不要过多打扰。”
莫斯提马烦透了这种语声,不光是心理上,生理上也一样。
拉特兰人大多虔诚信教,天生唾弃卑劣的手段,她更是厌恶被人要挟的这种感觉。
这是一种奈何你有千钧力,却也不能发、不敢发,如猛虎被缚如鲠在喉的窝囊与不适。
她的手都已快攥出血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汐被这位来历不明的侍女带走,走的正是她刚才为她所指的出口。
挫败感瞬间席卷周身,她现在意识到布达拉城终归是理唐四王的领地,徐乐筹划得再周密,也绝无可能把撤退路线设计得天衣无缝。
他是博士,他是人杰,可人杰也有办不到的事。
汐一进出口,转而有两名着藏袍的侍卫给她堵住嘴,押解着她上了楼,在楼内隔着窗户,她见到了经幡,也看到了立于庭院内由青铜铸成的大钟和转经筒。
宗教是多么的庄严而神圣,这片土地上又有多少人在信仰着宗教,可为什么世上仍有穷人和饿肚子的人?
难道是因为他们不够虔诚?
牒而布当然不是虔诚的教徒,他也不是饿肚子的人,相反,他很富裕,很有钱。
财富和勤劳有关,但关系不大。
世人常说勤劳能致富,但不能致大富,想要致富,必然少不了智慧。
奈何太多的人把智慧和野心、手段挂钩,把它当作了谋权牟利的道具。
牒而布就是其中之一。
装饰古雅的屋子,金丝楠木的桌子就立在窗边,包裹着一层皮裘的扶手椅被丝毫不差地摆在桌旁两尺处,柔软的丝绸地毯也被搭在地板上,从它上面看不出一点缝隙。
侍卫押着汐到了这间小屋前就已拔掉了塞在她嘴里的布条,顺带脱掉了她的鞋子。
光脚踩这种地毯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滋味,可汐的心却舒适不起来,她想也没想,快步向前跑到小窗处。
透过小窗,刚好能俯瞰到正在欢宴中的众人,于是她站到桌上敲打着窗户,大叫,试图要让楼下的人都听见她的喊声。
她早就知道吼叫并没有用,可她还是想试试,因为她也知道牒而布能命手下带她到这里,必然为了从她嘴里套出情报,也绝对不会杀她。
牒而布就静坐在一旁,任由她吼,面无表情地瞧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汐喊够了,跪在桌上,痴痴地看着这无法改变的局面,面上写满了不屑。
牒而布依旧用着最无情的口气说着最无情的话:“告诉我,那个深海猎人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