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某些人来说,其妻子让做的事就绝对会去办妥。
这动机就已足够充分。
当然,这类人会被别人说成是怕老婆。
但特子并不在乎这些。
在龙门那段失忆的日子里,他听徐乐的话,凡是听到的都会办妥。
别人也常听他说过诸如“男人就该用热水瓶打女人,重振夫纲”诸如此类的话。
但是他们大多都忽略了,人总是会撒谎,也总免不了要说一些故弄玄虚的话来。有些人可能是故意不想让别人去了解自己,出于一种保护,才会故作狂言。
所以说人之相识,人之相与,其实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慕容真真也好奇道:“看来这九色鹿说的话,特先生是言听计从的。”
特子忽然发觉自己说得有些多,也有些心急了,干脆咳了几声,又故作强硬的口气说道:“老爷们几个要做杀人越货的大事,娘们掺和什么?与其听女人献计献策,倒不如说一说剑。”
“剑?”甫一听这话题,郭铸微笑道,“你是说被你弄丢的那柄?”
当郭铸化龙之时,特子随之腾空而起,又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转了多少个来回,那柄独生剑也不慎遗失。
特子的意思是说,在独生剑寻回前,他需要一柄其它的剑来作为替代。
这时,魏玉忽然“哎”了一声。
特子怔色道:“老东西,你叹什么气?堂堂尚蜀老城主,一柄好剑寻不来吗?”
“城主不是这个意思。”卓越解释道,“先前先生与郭天师切磋时,鹿夫人也在这里住了一两天,她向城主无意间闲聊过一些事。”
“什么事?”
回答的人不是卓越,而是老城主魏玉:“她说你啊,也还是个孩子,无论多名贵的宝剑在你手里,都会变成玩具,独生剑丢了也不止一回,只要找个新玩具补上,你就还是你嘴里的‘天下无敌’。”
又是九色鹿,众人都已看出她是很了解他,甚至都已经没有秘密可言。
九色鹿早就意识到特子的剑会在决斗中丢失,所以才提前请魏玉为其准备一些上好的名剑。
而这些名剑刚好就摆在运河小筑的阁楼内。
此时的夜色很深,阁楼内刚好也点起了灯,一柄又一柄的宝剑整齐地安放在一个又一个的木制剑架上,形制各异的剑鞘在灯光的映射下无不闪动着森寒的光。
这些剑的来历各异,但都有相同的主人,他也就是这栋运河小筑的主人——郭小筑。
可郭小筑面对着自己的岳丈魏玉,还有第一次谋面的同门“师兄”郭铸,外加丐帮帮主,慕容家的公子时,反倒不像是个主人,而是位佣人。
但好在他对这些剑都极其熟悉,遂从架子上卸下了那柄放在最显眼位置上的剑。
形式极新颖的剑,分量极轻,剑柄末端的剑首是用上等的秘银打造,表面还雕了一层龙飞凤舞的纹路,显见得制作此剑的大师必定是颇耗心血。
郭小筑又顺手拔出了剑,也是丝毫不费力气,随剑出鞘的有一声如龙吟般的尖响,还有布满整个房间的剑气,就连窗外的夜色都似要被这柄剑照得透明。
慕容真真不禁脱口而出:“好剑!”
郭小筑道:“这当然是柄好剑,此剑名为‘朝露’,是几年前尚蜀城的一流工匠在城内最高峰上集精铁之英锻造而成,是绝对的剑中极品。”
“可这柄剑为什么没有杀伐之气?剑应是用来杀人的。”
“或许是许久都未有人死在这柄剑下。”郭小筑道,“剑和人一样,远离了斗争与战事,散发出的光芒与剑气也会和先前迥然不同。”
“特先生可以试一试。”
特子接过了这柄剑,剑的手感也很不一般,握在手上后忽然变得很轻,恰如其名,轻得就像清晨浮在野草上的露珠。
“你觉得这柄剑怎么样?”
只见特子颔首道:“我觉得挺一般的。”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这柄剑突又骤变为了斜风细雨,一时间震颤不止,可它越是震颤,特子就越是握得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