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黑雾能控制和感知的部分有限，由于对着顾行歌的这部分黑雾是保护的性质居多，他能操控的有限，根本没法发挥最大的功能，在顾行歌的面前写什么东西。

他就算是有，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写和提示。

因为那个说要让顾行歌独自去取资料的老狐狸，现在就在后面的位置跟着呢！

如果秦时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秦时一定就会冒着暴露的风险，直接来到顾行歌的面前，透露一些事情！

告诉他，快跑。

不要和顾衡待在一起。

可是没有如果，少年仍旧是穿着黑色的风衣，里面套着一件软糯的毛衣，朝着那需要拿资料的小仓库方向走去。

黑雾也仍旧是藏在了那一道身影里。

走了会儿，顾行歌就到哥哥说的那个地方，他站在门口的方向，对着里面的人轻轻犹疑的喊了一声，“红姐？”

“我来拿资料了，哥哥说要找一份叫做A1实验体的资料。”

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传出来，顾行歌轻轻的皱了皱自己的眉梢，眼神带着些许的疑惑，然后就大步的走了进去。

踏入进去的那一秒，外面的门自动关掉。

许多的烟雾充斥在这狭小的仓库里面，味道充溢出来让人的脑子都跟着涨的发慌，难受的像是要死掉的样子。

顾行歌一开始还有些不适，但是觉得也还能忍，只是单纯的以为这是在消毒。

因为之前顾行歌晚上在卧室里面的时候，偶尔也会闻到一些怪怪的味道。

这些味道和这里的味道有些相似。

那个时候，他问大表哥顾衡，那是什么味道，好奇怪。

顾衡说，那是消毒水的味道。

从记忆里面抽回思绪，顾行歌就继续朝着里面走去，声音带着些许的困惑：“红姐，你还在吗？红姐？”

见着没有人回应，顾行歌有些疑惑的皱着自己的眉头。

哥哥不是说，人就在里面吗？

他就是为了拿一个01资料的，01资料是什么啊？

顾行歌又朝着里面走了一步，黑雾就藏在了顾行歌的影子里。

黑雾的主人秦时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不安，只能更加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少年，看着少年往着前面走去。

顾行歌之前对这里是带着一点的好奇心，只是现在他被这烟雾熏得那些好奇心基本上都消散了，他直直的朝着里面走去。

最后，

又走了好些的书架。

顾行歌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危险在朝着自己靠近。

他怔然猝不及防的抬起头，就见着了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头发扭曲疯长的垂着在身后脚跟的位置。

眼珠漆黑，瞳仁极大，手指还长出了指甲， 嘴边也长出了獠牙。

满头的长发就在她的身后狂乱的飞舞着，很快女人就站定在了顾行歌的面前，张开了嘴巴，朝着顾行扑了过去。

顾行歌的眼睛还没闪过什么欣喜，嘴里也还没有来得及喊出一声红姐，就被摁倒在了地上。

漂亮的少年砸在了地上， 发出了轰隆的响声。

那一瞬间，顾行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这一下给摔碎了，脑子也被弄得七荤八素的，完全没有办法思考。

那朝着顾行歌扑过去的女人，直直的生猛朝着少年的手腕啃了过去。

剧烈的疼痛传了出来，血液就从他的手腕上面流了出来，慢慢的朝着地面洒着。

少年嘴唇微张，顾行歌：“他知道吗......”

顾衡知道这里的事情吗？

顾衡会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吗？

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在越来越浓郁，连周围都不太能看得清的药物烟雾之中，顾行歌缓慢地勾出了一抹笑，清凌凌的眼眸掉落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

可如果不知道的话， 为什么这里的药物那么的浓.....这个地方，只有大表哥顾衡能来。

如果说，有谁对这里面更了解的话，那也就只有大表哥顾衡了。

所以为什么大表哥顾衡会来到这里。

因为他一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啊.....

少年并不是很聪明，尤其是对着亲近的人的时候，更是会投注全部的信任。

这时，他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很久都没有想起，甚至是避免想起的，让他觉得畏惧的人——施明凌。

施明凌曾对他说：“不要随便相信末世里面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你的亲人。”

好像这样的话，顾行歌听到过一次。

可是——可是兄长，给的安稳太强了。

他生病的时候，兄长每次都会及时带着他去实验室。

明明隐隐约约意识到，那些牛奶和果汁都是加了料的，可是顾行歌还是忍不住一股陷进去，把那些加了料的东西全部喝了。

因为那是亲人。

他潜意识的觉得， 亲人就是互相信任的。

所以——顾行歌落着泪，在这一片有些窒息的烟雾里面，难受想着，所以他的兄长，他自以为的靠山，是虚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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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嘶嘶的声音传入在耳朵里面，是变成怪物的红姐发出来的。

顾行歌努力眼眸聚焦，就听着对方眼里一边落着眼泪，一边声线沙哑的喊着：“jie......”

顾行歌感觉不到手里的疼，只像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认真的辨别着这怪物说的话，

“姐姐？”

“你想姐姐了吗？”顾行歌轻声的说着。

可得来的是手上更大力度的啃噬。

顾行歌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了。

因为他现在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或许是和这一片药物的烟雾有关吧。

顾行歌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晕。

“姐姐......你的姐姐是谁呢？”

“你应该很想她，才会在这样的情况里还念着她的名字吧......”

当这一句话落下之后，顾行歌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他感觉很累很累，空气给他的感觉也越来越稀薄。

顾行歌努力的张大了自己的嘴巴，就是一条竭尽全力在呼吸的鱼。

最后这条鱼，陷入了昏迷之中，躺着倒入在了地上。

从变异的红姐啃噬的手腕上面掉落了很多的血液， 变异的红姐还在喃喃着：“姐姐.....姐姐。”

地板上满满的都是从手腕滑落下来的血液，一滴又一滴，最后落在了仓库的地板上，又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接侵入地底。

这些血液从来就没有流出过这狭小的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