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云,无地者是为流,无房者是为氓。像她这样无房无地还莫得户籍的黑户,按照官方的说法也算是个流氓…还是没户籍的超级落魄版。
于是祝影这个游手好闲的流氓就在镇上负手闲逛了下午两个钟。饿了就往沿街的小摊长椅上一坐叫来碗馄饨吃着,抱起碗来喝汤,眯起眼了避着午后的阳光看来往的行人打发时间。
一碗馄饨慢慢悠悠喝了大半下午,她便将碗一撂,拿上提前叫打包好的馄饨,将银钱扣到碗下面,提着外带用的瓦罐的离开了。
打包外带的食物会用到食盒或者能够封死的瓦罐,这需要顾客交上和盒罐等价的银钱给商家作押金。若是七日内未能归还,那这笔银钱便归商家所有,哪怕七日后归还也不能再退回。
天色渐晚了,只怕还要在医师婆婆那里再耽搁几日,祝影又去医馆跑了一趟,按着前两天谷婆婆晾晒草药的印象买了些当下时节采不到偏偏又缺少的药材。
等提着两个大纸包和一个小瓦罐回去时,正好赶上周娘子收摊,刚好还能搭把手。
白云村离青阳镇倒也不算远,到家的时候刚好日落黄昏。村口的大黄狗远远看见祝影吠了几声,待到凑近看清后又是一歪头,咽下叫声吐出舌头来晾着,细细长长鞭子似的尾巴热情地摇成花。
“啊呀,这次出门忘记给你带点吃的了。”祝影身上装配的道具虽然没开启,但被动属性还是一直存在的,动物对她的初始好感会较之旁人高出许多。
她一拍额头轻叹口气,然后在端坐的大黄狗旁边蹲下身来,用空下来的那只手哥俩儿好地揽着大狗的脖子打商量:
“今天实在是给忙忘了,对不住啊狗子。你看要不这样?我赶明儿去上山采药,你跟我一起上山,咱俩寻摸点水里游的地上跑的打打牙祭?”
大黄狗吐了吐舌头兴奋哈气,低吠出声将脑袋往她怀里拱了拱。
“真是善解人意…好狗,好狗。”祝影也满意地揉了揉大黄狗的大狗头。
一人一狗短暂地互动亲昵一阵,顾忌着瓦罐里的馄饨凉了回锅不好吃,她也便没多驻足。起身被大黄狗一路护送着回了茅草屋,这才一人挥手一狗摇尾巴打了招呼算作道别。
“回来了?”坐在炕边的老太太眯起眼睛对着烛火比对针孔,被祝影放下手里东西后顺手接过,抿了口炸毛的线头穿过针眼,捻好线后又还了回去。
“回来了,也寻了泥瓦匠,盖房也就是这段时间的日程了。快则三月慢则半年,那人是这么说的。”
祝影将还算温热的馄饨打开倒进碗里,将那两包药材放进橱柜中,将桌上的灯芯捻亮了些:
“听王姐儿说你下山摔了一跤晃倒腿了?赶明儿我上山去采药材,需要什么药材和我说一遍,我记在心里替你去寻。”
谷婆婆咽下口中的馄饨啜了口汤,却是轻叹口气放下勺子,拉过祝影的手来拍了拍。
“好孩子,你当真要定居在白云村,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