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玉!你何必如此避着本公主?”
她话音一出,男人眼底却闪过几丝怔愣。
瑾玉,他弱冠那年,正值任大理寺少卿第二年,因着一时疏忽 第一次在查案之中中了毒箭,因而弱冠礼也是草草了事。
但司马先生却为他取了“瑾玉”一字,以弥补名中“碎玉”之意。
只是他却不甚习惯旁人如此叫他。
因着他觉得自己满手鲜血,有罪该万死穷凶极恶之人的鲜血,亦有那些被谋杀惨死的受害者之血,他配不上“瑾玉”一说。
正因如此,他昔日也觉得自己配不上阿枳这块无瑕的美玉。
他敛了敛眸光,忽而转身,古井无波的眼神,对上那面露委屈的女子。
他面上仍无半分情绪波动,淡淡开口,像是谈论天象一般,道:
“闻北地大凉国世子心悦公主已久,入北地后日日与公主出双入对,想必应当是欲与我大萧永结秦晋之好。”
若是旁人如此说,嘉宁定当认为他必定是在为着自己同那凉国世子争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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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眼前却是神情寡淡、面色如常的怀岁聿。
她莫名有些难堪,面色难看,愤懑地道:
“旁人此般说也就罢了,你又何必如此奚落于我?!”
怀岁聿仍旧面色平静,微掀眼皮,继续道:
“世子不是日日都在公主跟前讨欢心,此般持之以恒,公主难到不曾动心。”
“你懂什么,本公主压根不喜他,他日日跟在我眼前,我却只觉得烦心!”
嘉宁公主皱着眉心,眼底毫不避讳的全然是一片厌恶和烦躁之情,她仍未脱离这股情绪事,身前却兀地安静得可怕。
她似是意识到些什么一般,猛地抬头,一脸错愕地看向怀岁聿。
却见他神情不变,眸光停留在一侧的花盆之上,但她却莫名地从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之中,看出了几分对自己的讽刺。
似乎是在说:
“公主原来亦知晓此般道理。”
她全身都有些僵硬。
良久,嘴角却露出些嗤笑来。
看吧,这人拒绝人的招数,确然又高明了不止一星半点。
“大人,咱们来日方长。”
她勾了勾唇,眼底却露出些带着强烈胜负欲、熊熊燃烧着的火焰。
随后,像是忘却方才被阴阳了一番,潇洒地转身离去。
只是那略显强烈的脚步声,暴露了她心中的愤懑难堪。
直至门被猛地摔合上,怀岁聿才慢慢将眸光挪了回来。
他抬起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额角,一时之间,只觉着全身疲倦不已。
他慢慢走向床榻,抬手熄掉一侧摇曳着的烛光。
当室内重新陷入黑暗之中,他带着满腹心事,伴着若隐若现的一丝不安,和衣而睡。
只是不知过了多久,当意识渐渐被睡意吞噬的前一刻,那扇雕花木门之外,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砰砰砰!”
“大人,大人!”
黑暗之中,男人猛地睁开双眸。
脑海之中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
忽而断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