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梧桐树上,不知是何时迁来一家鸟儿,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
郁枳同楚今安,看似亲密地并肩站着。
实则,氛围有些微妙。
“今日,你祖母应当是相信了吧。”
忽而,女娘唇角微微开合,吐出一句清冷的话来。
眸光,却依旧停留在那被绿叶裹挟住的鸟巢上。
闻言,今安面上的笑意忽而消散了些。
他眸底闪过一丝落寞,抿了抿唇,有些干涩地道:
“是也,应当是成了。”
只一问一答,方才那般和谐温馨的氛围,立即被撕碎开来。
今安再不敢去瞧身侧的女娘,而是同她一样沉默地看着那鸟巢。
他心中苦涩,却更害怕一侧脸便瞧见阿郁面上的疏离。
这场婚事,不过是他设计来的。
旁人只觉,他同阿枳情投意合。
阿枳只知,他需要她帮他摆脱乌卉族女逼婚。
两月前,西护军赶赴边境,他身为军正,自然是要随行的。
可他却未曾想到,这次西行,竟蕴藏着一场精心设计的局。
一场由圣上亲自布下的大局,只为揪出潜藏在西护军中的叛党。
而那收网者,赫然是他父亲,同怀岁聿。
只是,陷入那大网,在黑暗之中踟蹰多年的叛党余孽,竟然是同父亲出生入死多年,早就结为义兄的王将军王奕 ,也就是……芙暄的父亲。
然而,这西护军却不知缘何处冒出一批叛军来,为王奕硬生生厮杀出一条生路来。
最后,是由着乌卉宣率骑兵,追击百余里,才将王奕缉拿归营。
只是……审讯期间,却横生了些枝节。
西侯夜探牢营。
进去时,只他和王奕两人。
直至一刻钟后,外围看守的西护军只听见其内传出癫狂笑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破门而入时,却只瞧见面色惨败的西侯,右手鲜血淋漓的大理卿,和正有些癫狂大笑的王奕。
楚今安大抵是能猜想到发生了何事的。
他父亲却犯了致命的错误,那便是高估了他同王奕之间的兄弟情谊。
他私自前去提审王奕,给了他近身的机会。
若不少大理卿怀岁聿早有防备,徒手接了王奕暗器,恐怕那毒针早将他父亲一剑穿喉。
只是……怀大人,右手却因这剧毒,几欲残废。
随军而来的嘉宁公主,当即便将重伤昏迷过去的怀大人,连夜送往盛京医治。
而王奕,叛国通敌,本就是大罪。
轻则砍头,重则满门抄斩。
如今再加上重伤朝廷重臣一罪,即便是念及祖上世代忠烈,再作宽宥处置,其直系旁支也难逃抄家流放。
可芙暄该如何办?
她从小便是在老侯夫人跟前长大的,整个侯府,已然将她当作了嫡亲的小姐。
老侯夫人,第一下反应,便是让今安娶了芙暄。
只要芙暄赶在王奕定罪前出嫁,便能入了夫家籍贯,不被本家所牵连。
可芙暄哪儿肯这样做?
第一是,她不愿独自苟活于世。
第二是,她知晓表哥早就心属阿郁。
第三是,她年前已然同倾慕之人定下婚约。
楚今安这边,陷入了比芙暄更痛苦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