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阮廖家宴(三)(1 / 2)

清零一时 湫闫 2483 字 1个月前

黎萍笑得委婉,易琳一时间竟有些瞧得愣了,曾有一个人也是如此委婉端方,温而不折,张弛有度。

“多谢伯母。”

“别客气。”

饭后,廖家老大廖舒城邀了阮清时下围棋,两家的当家人在一旁喝茶聊天,时不时还观战评价一番。女眷还在宴席处,廖舒城的夫人一直在与易琳闲聊的缘故,她未起身随阮清时一块过去。

“我听说,一琳也是学画画的呀?”

易琳:“嗯,是。”

苏萧蕴:“舒城也喜欢画,也喜欢收藏,你知道komorebi吧?”

易琳抬眸:“嗯,知道。”

苏萧蕴:“前段时间舒城听说清时买下了komorebi的《朝晨》还说等回了,一定要去看一看呢。”

易琳淡笑,“好。”

苏萧蕴也瞧出来易琳的不自在,也没在多聊些什么,直到包间的门被打开,进来一排侍应生,这一队人最后排成了两排,站于易琳身后几步之处,手里都端着不大不小的托盘。

黎萍淡笑着:“一琳,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苏萧蕴:“看看吧,这些都是母亲特意为你挑的。”

易琳应声而起,转向一众侍应生的瞬间,她的目光有一瞬落到阮清时那个方向,他此刻正与廖舒城下棋,其余三人正站在一旁兴趣盎然的观着站。

在女眷这方,除了站起选礼物的易琳其余都在安坐在自己座位上,等着易琳的挑选,目光皆在她身上。

廖家管家领易琳从一排的首位开始挑选,“少夫人,这是M国的一位顶尖设计师设计的一套首饰。”易琳点了下头回应然,去往下一位,不是她不喜欢,而是这一些本来就是代一依平常喜欢的,只是对方以礼相待,她以礼回之。

她大致一扫过去,都是平常人家难以买下的高奢品,廖家虽与阮家一般身家富庶,但能如此多的‘豪礼’相待,赠与一个世交家的新儿媳,足以想见廖家与阮家的世家之情可并非宣之于口的普通情谊。她走了一圈,应礼性的挑了两三样,随后再次道谢。

“夫人,最后一份礼物因特殊,现在才到,”廖家管家提醒黎萍,“要现在送进来吗?”

黎萍:“奥,对,最重要的还没拿上来,让人进来吧。”

话音落后没几秒,包厢门口处就进来了人,那人手里端的并非与其他侍应生一样的托盘,而是提着,一看就知道那大小模样是装宠物的。

黎萍:“我听你母亲说你小时候也养过一只,很喜欢,我特意叫人给你寻了一只品种好的,它的性情很温顺。”

说着,廖家管家就拉开了那箱子的链条,从里面抱出一只白色的猫咪,猫咪毛色雪白,但眼眶处稍带着一点红,它趴在廖家管家的怀里,半睁不睁的眼眸好似弱柳扶风的美人在小憩。

“我也只是一说,没想到你廖伯母就记心上了,一琳你廖伯母这么疼你可不能让她伤心啊。”王琪与黎萍坐一块,好似沾染了黎萍的气息,就这瞬间,易琳好似看到了一位好母亲,她慈祥又疼爱继女,让人无可挑剔。

黎萍温和又不失从容:“别听你母亲说的,不要有压力,小时候倒是经常给一依送些礼物,那时候你在乡下养病就没准备你的份,现在好了,你喜欢什么就跟伯母说,伯母虽然不是什么都能弄来,但是还是有些能力的。”

这话从黎萍嘴里说出来倒是真谦虚了,廖家虽久居国,外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廖启集团主营服装设计,也有好几个自己的轻奢品牌、高奢品牌,知名度都不低。

“快抱抱它,这小家伙可可爱了。”

话音落下,廖家管家就抱着猫朝易琳过来,“少夫人,您抱抱,这小家伙有些怕生呢。”

确实怕生,在他走过来的过程,那只猫就往管家怀里钻去抓管家衣服,小声地喵了几声,那几声在众人听来都是那种能令人柔心挠肺的,听了都想去摸摸它,但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易琳的裙摆之下她退了半步。

苏萧蕴:“猫咪还没有取名,母亲说要等你取,所以这些天在家里养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名字叫它,都不太习惯,你快给她取一个吧。”

管家已在易琳身旁站定,伸出去将猫儿递给她的动作却僵在半空中,因为另一个人一直没有回应。

众人都有些惊讶,王琪见状,“这孩子念旧,小时候那只猫死后,她还哭了好久,可能想起来了。”

她说得不紧不慢,好似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小事。

“是有什么不妥吗?”黎平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易琳像被人拉回现实,勾起她淡笑的嘴角,一应如常的平静,“没事。”

易琳表面的风轻云淡,但没事两字藏匿了太多东西,最后也随消匿在小喵的‘喵’声中。

她慢慢抬起了不惯用的左手,去朝向猫的方向,它雪白身体的方向,就在那一刹那,伸在半空手被人握住。

阮清时握住易琳的手,将她护到他身后,眼神冷冽,廖舒心见过很多次他那样的神情,可大多都是在商界,从未在这样的家宴上,但当他转身面对易琳时却柔情了几分,“你的手上伤口没愈合,医生嘱咐不要碰这些东西,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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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琳默默地望了他好一会,在猫还在不停地呢喃声下,她缓缓道了声,“对不起,我忘了。”

回家的路上,车内静默了许久。

车里透着外面极速而过的光亮,忽明忽灭,阮清时在开车,他目光落至路前方,在正常不过的情形给易琳的感觉却是如此的难受。

是因为她感觉阮清时在生她的气,而她不知该说什么,该怎么开口。

她目光落在自己交叠的手上,依稀能看见掌心处的纱布被血染了色,那血红的颜色在一闪而过的光里落入了易琳眼中,下一秒,她把手腕反扣,鲜红的颜色消失在夜色里。

直至下车易琳才发现,车停在医院门口。

“我们不是要回家吗?”她才抬头去看阮清时,此刻他也正好在望着自己。

阮清时目光下移,落在她的手上,他神情肃冷,“手,我看看。”

他话语简短,就几个字让人感觉如此的压抑。

两人在车里对视了好几秒,半晌后易琳才缓缓地抬起右手拿给他看,手伸过去摊开掌心,包在掌心那一面的纱布透着血色的红,就像白色的纱落进了血红色的染缸里,染了色还不够还添了几分湿漉漉的皱。

那红赫然落目,阮清时惊了,他生生地楞了好几秒,“把自己伤疤扯开,傻吗?”

他压着怒气说的,声音有些大,但对平日里一句重话都不会给的易琳已经被吓到了。本来她用指甲去戳伤口,以疼来控制自己听见猫叫的慌乱,脸已经很苍白了,嘴唇都少了几分血色。

现下被他这么一吼,看着就像一个惊弓之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