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刚几步就赶上了苗艳花,两手搭上她香肩,说:“苗寡妇,咱俩就到你屋里,半小时就好,反正没人瞧见。”
苗艳花奋力挣脱,大声喊:“村长,您别这样,我是苗艳花,不是那种人,您给的名额,我不要了!”
王福刚却毫不在意,嘿嘿笑着:“你们这些女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嘴里说着不要,心里其实想要得紧。你现在说不要,一会儿肯定还想呢!”
话音未落,他拽住她胳膊,硬生生把她往屋里拖。
“村长,您再这样,我要喊人了!”苗艳花满脸惊恐地说。
听到她的呼救声,王福刚反而更兴奋,嘿嘿笑着:
“你尽管喊,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我说苗寡妇,你轻轻松松就能拿到钱,这样的好事上哪儿找?乖,听话,给我弄一下!”
恰在此时,张海潮也来到了院子门外。
听见里面的求助声,他心知不妙。
王福刚是什么货色?连狗见了都要摇头的家伙,这老畜生八成是想对嫂子耍流氓。
想到这里,他眼眶几乎要裂开,疾步冲了进去。
“王福刚,你找死!”一声怒吼骤然响起,王福刚立刻松开手,转身的瞬间,吓得连连后退。
“大傻子,你……你怎么在这儿?”他疑惑道。
他清楚记得,自己明明用大石头砸他脑袋,还把他推入了波涛汹涌的玉龙河。
苗艳花也看到了张海潮,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喊道:“大海,快来救嫂子,打跑这坏蛋!”
“嫂子别怕,大海来救你了!”张海潮安慰道。
震惊片刻,王福刚逐渐镇定下来。眼前的张海潮,分明是有血有肉的人,并非前来索命的鬼魂。
既然不是鬼魂,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他胆子一下子壮了起来。
哈哈一笑:“别喊了苗寡妇,他不过是个傻子,能救得了你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张海潮立刻装疯卖傻起来,打算趁机狠狠教训村长,以此报复之前的仇恨。
对付傻子,是不会犯法的。
他傻乎乎地指着王福刚说:“放……放开我嫂子……不然我揍你!”
“傻子啊,我只是想和你嫂子谈谈重要的事,没打算真欺负她。对了,你在外面等会儿,等富贵叔谈完,我给你买棒棒糖。”王福刚狡猾地说。
以往这种伎俩屡试不爽,常能哄骗大傻子去做些蠢事,比如让他去偷杨玉莲的内衣。
苗艳花急了,说:“别听他的大海,这老畜生要占你嫂子便宜!”
“大骗子,你欺负我嫂子,傻子要打你!”张海潮装出愤怒的样子,冲上前去,举起双拳。
他的动作极其滑稽,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见状,王福刚并未把他放在眼里。
“砰!”突然,一个砂锅般大的拳头在他眼前骤然展开,重重砸在他鼻梁上。
“啊……”王福刚惨叫一声,飞出数米远,重重撞在墙上。
他感觉骨头似乎都散了,一摸鼻子,满手是血。
刚才的距离少说也有三四米,傻子怎么眨眼间就到了?
没时间细想,他怒火中烧,骂道:“好你个大傻子,敢打我,看老子不弄死你!”
然而,他还没站稳,张海潮已经跳到他身上,挥舞拳头,对着他的脸疯狂攻击。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打得他惨叫连连。
张海潮一拳打在他门牙上,瞬间,两颗带血的牙齿从王福刚口中飞出。
“停,快停下!”“我不敢了!”“救命啊,傻子杀人啦!”
张海潮充耳不闻,一边猛捶,一边嚷嚷:“叫你欺负嫂子,我打死你,打死你这坏蛋!”
眼看傻子没有停手的意思,王福刚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转向苗艳花,喊道:
“苗艳花,你还不快拦住他!打死我了,你也成帮凶,你要是坐牢了,看你女儿怎么办!”
苗艳花犹豫片刻,还是拉开张海潮:“好了大傻子,别打了,嫂子没事,我们饶了他吧!”
张海潮“呸”地吐了口唾沫,精准地射在王福刚口中,恶心得他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王福刚连滚带爬地逃出院子,远远指着张海潮喊道:
“你个臭傻子,你给我等着!等你姐回来,我再收拾你们家。我要没收你们家的房子和地,看你们到时候吃什么!我要你们活活饿死!”
听到这话,苗艳花脸上现出深深的忧虑。
张海潮这些年犯傻,他姐姐张翠丽为给他治病,四处向村里人借钱。
仅王福刚弟弟一家,就借给他们三万五千块,但却是以她们家的宅院和一块地作抵押。
如果王福刚真要搞事,还真能做到他说的那样。
“呵呵呵,嫂子,你看这是什么!”就在苗艳花愁眉不展之际,张海潮突然不知从哪儿抱出一条大鱼。
“呀,大傻子,这鱼哪来的?”苗艳花被大鱼吸引,惊讶又好奇地问。
“我去河里抓的,怎么样,我厉不厉害?”张海潮憨憨地说。
苗艳花竖起大拇指,摸摸张海潮的头:“傻子真厉害,傻子真能干,那我们做晚饭吧!”
很快,苗艳花和张海潮开始处理这条大鱼,开膛破肚。
这条鱼足有十斤重,一顿吃不完。
于是,苗艳花将一部分切下来腌制,挂在屋檐下晾晒,准备做成风干腊鱼。
此外,她还炖了一锅鱼汤,炒了一盘酸菜水煮鱼,炸了一盘鱼块。
而张海潮,则乐呵呵地拿着几串鱼肉,在那儿烤鱼。
不一会儿,鱼肉表面渗出油脂,滴滴答答落在炭火上,表皮泛起诱人的金黄色泽,让人垂涎欲滴。
烤了一会儿,张海潮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娴熟地撒上葱花、紫苏、少许盐,再撒一层孜然。
各种调料均匀涂抹在鱼肉表面。
顿时,院子里弥漫起阵阵香气。
苗艳花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傻子啥时候学会烤东西了?
“哇哇哇!”一岁半的小妮闻到香气,在婴儿车里蹦蹦跳跳地叫唤。
张海潮傻笑着,把手中的烤串递给苗嫂子,说:“小妮妮,别急,妈妈喂你哦!”
小妮也咿咿呀呀地回应,笑眯眯的。
围着篝火,逗着女儿,苗艳花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两年前。
那时候,她刚刚嫁给张海潮的哥哥,丈夫对她极好,也是在这儿烤串串。
如今人事已非。
想到这里,她眼中泛起泪花,泪水顺着脸颊滑落。